看来杨知州怪喜欢这个地方。
随淄衣男子上楼,眺望湖面的最佳位置已摆了桌酒,屋檐一角的灯笼轻轻摇晃,陆是臻看了眼,嗯,当初修的灯笼到现在也没坏。
淄衣男子对他道:“陆公子先入坐,知州正在处理事务,已经快了。”
陆是臻点点头,入了坐。
与此同时,京城。
尤锦颜遣人知会苏雅儿,说她终于磨得她爹同意她出嫁前出去玩一趟,苏雅儿高兴极了,立刻开始着人收拾行李,那声势浩大,比去做一两年官的苏言叙阵仗还大。
她可是算得清清楚楚了,有杨知州举荐,陆是臻入国学堂那太简单了,等他来江都,她便可以找机会偷偷见他,就算他因为一些事耽搁了,她也可以从江都顺着大运河往下去姑苏寻他,左不过一两个时辰,有尤锦颜在,对哥哥说想去姑苏李家玩,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她喜滋滋地打着小算盘,那边陆是臻被杨知州相邀去永福酒楼的事,就被盯梢的人传到了张焱耳中。
张焱饶有兴趣地嗤了一声,“那知州态度如何?”
下首的人回道:“那知州以礼相待,二人席间相谈甚欢。”
张焱点点头,“可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手下回道:“多是聊些学问上的事,那陆是臻肚子里似乎有点墨水,还给知州提了一个驿站运转的议案,杨知州听了很感兴趣,还说稍作修改可以作成策论。”
张焱指尖轻敲堂椅扶手,沉吟片刻,“席间可曾提到过威远侯府那位?”
“不曾。”
张焱点点头,道:“继续盯着。”
陆是臻被杨知州送上马车后收了笑,他实在是被这个知州给搞糊涂了,这宴席就纯粹是文人雅士的清谈,对其他事只字不提,倒是让他真不好揣测了。
不可能他一个知州突然待见他一个穷秀才,到底是什么原因……
除了苏雅儿以外,他真想不到其他缘由,但席间他多次暗示,杨知州也不知是故作不知还是什么,没有回应。
但他也不虚此行,与杨知州的这次会面必然会让张焱再多信他几分,这种赚钱的好事前期他不插一脚,后面就进不来了,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况且他山匪一个,谨慎有之胆量也不会太小,说不定过两天就会来找他。
两日后,苏言叙正式启程赴任,队伍里一顶华丽马车格外庞大,苏雅儿和尤锦颜嬉笑着跟父母告别,欢欢喜喜地踏上了去江都的行程。
马车摇摇晃晃,苏雅儿眼底眉梢的兴致让尤锦颜惊讶,“怎么出个门这么激动?”
苏雅儿团扇遮面,红着脸小声道:“到时候让你见见他。”
“谁?”
“我的卖、货、郎!”
尤锦颜瞪大双眼,下一刻回过味儿来,眯眼坏笑:“你想从江都偷溜去姑苏找他?”
苏雅儿皱皱琼鼻,一本正经道:“人家只是想带你去姑苏玩儿而已!”
尤锦颜附和道:“是啊是啊,是为我!”她捻了块红杏干吃,忧愁起来:“我要是和你一样,也能遇到自己心仪的人就好了……”
苏雅儿小脸一垮,“好什么好,又不能在一起……还不如不遇见,徒增烦恼!”
尤锦颜盯着苏雅儿看了会儿,慢声道:“可我感觉你身上有种期待与悸动,让人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