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最疏远的亲人,不仅她要重新牵起这段亲情,唐未寒和唐尧恐怕也想打探她是否值得追随。
和唐未寒寒暄了一阵。
楚青青大抵摸清这位舅舅的路数,这是一个将糊弄文学进行到底的文化人。
“嗯”“好”“哦”“原来如此”“确实确实”是唐未寒挂在嘴上三句不离的口头禅。
两次见面无果,楚青青暂时搁置了和他深入话题的打算。
唐未寒效忠楚氏,就是变相地效忠她,无需多加拉拢,只要她一日姓楚,唐未寒便注定是属于她的势力。
在这件事上,唐未寒毫不含糊地给了她答复。
他们不仅是君臣,也是家人,何况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摄政王,唐未寒越早表明忠心,便能越早扭转政局,唐未寒是最不愿意看到摄政王篡位的人。
倒是唐尧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陛下洞若观火,岂是凡夫俗子可比的?”唐尧前些日子听了些风言风语,一听楚青青自嘲的话,登时就坐不住了。
他死板得不像他父亲生的,忘了有一种说话方式叫自谦。
楚青青和唐尧一身素服,一个平易近人地坐在台阶上,一个蹲在台阶下硬生生佝着腰,生怕头颅高过楚青青的头顶。
从远处看,活像一对站错了位置的老小。
楚青青张口就是冷气凝成的白雾:“这是每个傀儡皇帝的必经之路,朕要蹦出去了,鲤跃龙门,蹦不出去,名登鬼录。”
“……陛下。”唐尧一阵心酸,虎眸险些瞪出血泪。
堂堂天子,一国之君,本该高高在上,俾睨天下,却受奸臣掣肘,竟还被逼得说出‘傀儡皇帝’这种话。
摄政王他罪该万死!
“臣想办法杀了摄政王!”唐尧抬起眼,眼含忿恨,要将摄政王活剐了才能解恨。
楚青青感觉到了一丝丝压力。
“摄政王手下人才济济,高手云集,兄长切不可鲁莽行事,让摄政王抓去把柄。朕身边本就缺可用之人,若兄长出事,便是斩去朕一条手臂,得不偿失。”
唐尧再次红了眼,这次不是愤怒,而是激动,他都不知道自己对陛下这般重要。
唐尧感动道:“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楚青青叹了口气:“朕有更重要的事情交待你去办,帮朕秘密调查右相于严秉。”
于严秉才是真正的叛国之人,他与东胡勾结,是害镇国大将军战死郇州的罪魁祸首。
无论为了什么,这种人都不能留。
楚青青一连几日没回东宫休息。
靖宣帝驾崩后,诸多事宜需要她处理,她也在有意识地避着方子衿。
太子寝宫有原主布置三年的机关,换宫殿还要重新布置,她这段时间太忙,推迟了搬离东宫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