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道:“老嫂子真是火爆性子,不就是一个座位吗,咱值不当的动这般大的怒气,您坐弟妹我那里去,今日是峰哥儿的大喜之日,咱可不兴闹脾气。”
看到自家老太太被欺负,赶过来的秀娘几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这不是倒打一耙吗?
还不等妯娌几个开口,旁边一道清晰的小奶音响起:“当然不是一个座位的事情呀,我们家里吃饭的时候从来都是长幼有序,我祖母说这叫礼仪规矩,难道婆婆你家里吃饭是胡乱坐的吗?”
小奶娃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这样可不好哦,我爹爹说这样的人家没有教养,我爹爹还说一定要离没有教养的人远一些,会被带坏的。”
“所以,你可不可以离我祖母远一些呀,我祖母不喜欢没有教养的人哦。”小孩眨着单纯明亮地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
众人:“……”
宋景睿皱着小眉头开口,“圣人有云,凡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我大夏朝乃是礼仪之邦,向来以礼治天下,正因今日乃是族叔大喜之日,才不能坏了礼仪规矩,叫人看了笑话去,以为我宋家人无视尊卑礼仪,还有何脸面出去自称是书香之家。”
众人:“!!!”
小哥俩混合双打,骂人不带一句脏字,却一个还比一个骂得狠。一个骂你没教养,一个骂你禽兽不如。
就问你们谁还敢站出来帮腔,这就是下场!
帮腔的老太太臊得满脸通红,平时牙尖嘴利,最善颠倒黑白的她,竟然被两个小娃娃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秀娘面露得色:我生的,我儿子。
姜氏面露得色:我儿子,我生的。
王氏面露得色:自家竹姐儿有两个靠谱的兄弟给撑腰了。
老太太面露惊喜:老天有眼,儿子不成,两个乖孙终于有他祖父的遗风了,想当年玉郎父亲早逝,七岁的玉郎为了维护母亲,亦是舌战全族。
宋家一家人高兴,旁边宗族亲戚们却是大大吃惊,这俩孩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慧,说是小神童也不为过吧,关键还都长得好,尤其那个小的,眉眼间隐隐有他祖父洛京宋玉郎的风姿,当真是好看的紧。
呃,就是胖了点儿,跟他祖父的玉树临风不搭边儿。
可巧,这会儿宋文琴口中的那位尊贵
()的员外郎钱夫人到了,孙氏与宋文琴顾不上别的忙带着人去大门口迎接,走到一半儿,孙氏看到自家闺女被打肿的半边脸,恨毒了老太太,可也只能让宋文琴找个地儿躲起来,免得人家问起来丢人。
好容易有个攀高枝儿的机会,就这么被老太太破坏掉,又想到老太太当着全族的人甩自己耳光,宋文琴面目狰狞。
话说门外这位员外郎钱夫人乃是户部四司之一的仓部员外郎钱夫人,其夫君乃是户部四司里的二把手,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副司长,副厅长一级,自是身份贵重,原是不可能出席宋文峰的婚礼。
只不过宋长志好面儿,要排场,同时也为了给儿子造势,半卖半送,送了那位员外郎一副心仪的字画。
即使如此,那位员外郎原也不想来,免得遭人闲话,只他突然收到了上司的命令,说是自己下面空出来的主事有人了,正在走流程,并叮嘱说此人乃是上面侍郎大人亲自安排下来的,十分重视,要他心里有数,多照顾一二。
他一番调查之后,简直吃惊非小,一个秀才都不是的人,听说平时还做些木匠活儿补贴家用,竟然被侍郎大人生生提拔成了从八品的官!
虽说对方的条件符合荫补的规定,可也符合的勉勉强强,只能说不违规,但绝对不符合择优录用的标准。
侍郎大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提拔,看来定是极为重视此人。
如此,宋文远与宋文峰乃是族亲,走上一遭也无妨,不过却不是他出面,而是让自家夫人以女眷的名义低调过去,并叮嘱其不可慢待宋文远的家人。
很快,员外郎钱夫人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入了宴席,席上众人的身份地位都比她要低,她自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再者说阿谀奉承她听的多了,对孙氏一众人的吹捧也只是一笑而过,不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