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宁指责够了,嘴有点儿干,旁边侍女忙递上茶杯,赵安宁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回桌上,貌似随口一说,她道:“我听府上屠良说你在南城开了个马球场,很是热闹。”
抬眼扫了宋三郎一眼,她道:“本宫也是极好马球之人,不然也不会养着屠良等一帮打马球的好手,倒想也来凑个热闹——”
赵安宁停了停,意味深长道:“你觉得如何呢?”
果然,不想装了,直接步入正题。
宋三郎淡淡一笑,回道:“不瞒公主,下官亦是因为喜欢马球,是以才折腾起了这马球场来,如此受人欢迎倒是始料未及。”
“当初下官拿地之时曾与庄宅所签订契约书,言名这马球场若能盈利,则上交陛下开办的慈善堂两成分红。”
先搬出皇帝来,让长公主清楚这马球场有陛下一份不小的好处,想必陛下不会拒绝这份好处。
宋三郎道:“侍郎张大人亦是喜爱马球之人,在建马球场之初,出了一笔银子,是以,占一成红利,”
“另外就是下官与一位商贾出钱出力最多,各占三成红利,余下一成红利,则分给了为买马球驹在边境险些丢了性命的管事。”
宋三郎给长公主一掰斥:马球场的分红已经分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这里的人都为马球场的建成立下汗马功劳,公主您直接过来摘桃子,觉得分走谁的红利合适呢?
难题给到了赵安宁。
驸马田兴俊站在屏风后,眯眼冷笑:好一个奸诈狡猾之人,口口声声自称下官,但自打进门来,是一丁点亏都不肯吃。
听宋三郎如此一说,赵安宁不禁恼羞成怒,脸色气得通红,不等她发火,就听宋三郎道:“不过,这马球场现下只建成了一半,还有一半的空地没有修建,不知公主可感兴趣?”
闻言,赵安宁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些,刚才宋三郎的话其实也是实情,她确实是抢谁的红利都不合适:皇兄的红利不能动,张璟的红利不能动,宋三郎做为马球场的主人才占了三成红利,你要怎么分他的?
剩下那两个小人物,动是能动,但这马球场若要经营得好,下面必须得有真正干事之人,就像这朝堂之上,皇兄真正重用的还不是那些靠真本事科举上来的官员,而非倚靠荫蔽的勋贵。
把这些干事的人全都排挤出去,且不说宋三郎的意见大不大,这马球场受不受影响都得两说。
自己名下的那些田产铺子就是活生生的例证,再好的生意,不会经营早晚也是个亏。
再者说了,宋三郎的马球场如此红火,影响如此之大,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传出去对自己名声也不好,这一块合作尚未修建成另一半马球场倒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如此,非但名正言顺,自己占的分红还可以更多……
宋三郎从公主府出来,已经是亥末时分,早春的夜里,还有些微寒,三郎拢了拢衣襟,大步下了台阶。
回到家中之时,除了宋景辰,宋景睿俩小孩儿熬不住睡下了,一家子都焦急等着呢。
宋三郎心中一暖,同家里人说无事,误会已经同公主解释清楚,又说公主对马球场感兴趣云云,没有细说太多。
家里人见大人孩子都无事,心里俱都松了一口气。
宋景茂越发感觉到权势的重要,若是无权无势,本本分分也能招来祸患,若是无权无势,有了好东西随时都被人觊觎,想着抢去占为己有才好。
两日后,府试放榜,这次的榜单是综合前两场考试后的总名次,也是这次府试的最终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