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李公不会在意我们。”薄武摸着双下巴道。
李跃思索了一阵道:“会不会我们攻打季家堡,动静太大,让广宗那边不满?为了避嫌,所以躲我们远远的?”
虽然同是乞活军,但风格却大为不同。
黄河以北早就臣服于羯赵,是真正的乞活,黄河以南是当年不肯屈服之人从河北逃窜过来的。
陈留乞活帅陈午在河内被石勒击败后,流窜至陈留,临死前曾留下“勿事胡”的遗言。
薄武道:“除了动静太大,还跟氐人走的太近了。”
李跃一愣,当初不是说苻洪跟李农关系不错吗?
薄武悠悠道:“苻洪深受石虎猜忌,其子侄以各种罪名被残杀,氐人人人自危,朝中为了不被牵连,自然远离他们,以免也被石虎猜忌,枋头拉我们打季家堡,也没安什么好心,意在挑拨石宣与李公,将浑水破向我们汉人。”
打季家堡原本是乞活军内部的事,现在枋头的人掺和进来,性质就变了。
只是攻打一座坞堡,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也难怪枋头的人对自己如此客气,原来一直是在利用。
“叔父为何不早提醒小侄?”李跃有些郁闷。
薄武打了个酒嗝,“老夫提醒了你,难道就不打季家堡吗?”
的确,季家堡与黑云山势成水火。
站在黑云山的角度,枋头主动抛来橄榄枝,难道自己不接吗?
广宗有广宗的立场,黑云山有黑云山的利益。
“此乃老夫猜测而已,广宗那边怎么想,谁也不知,不必太在意,他们走他们的,我们走我们的,他日石虎真打来,他们不会手下留情的!”薄武眯起了眼睛。
人虽然醉了,心却没有。
石虎活着,乞活军不可能走到一起。
“侄儿明白了。”
寒暄了一阵儿,李跃才拱手告退。
正如薄武所言,广宗怎么想是广宗的事,两边立场不同,虽有香火之情,不必什么事都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远亲不如近邻,枋头近在眼前,人家主动找上门来,难道置之不理?
虽是利用,却也是双赢之举。
汜水平原开垦完毕之后,周牵又带人补种了豆菽等短期庄稼,然后带人开垦汜水北面的荒地。
辛勤劳作,让季家堡的人快速融入黑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