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庚望看着那妇人冷冷淡淡的走到床边,旁若无人地脱了小袄棉裤,只着一层背心白裤就进了被窝。
平日没有发现,那妇人的胳膊竟是白花花一片,和去年秋天收麦子那时相比白了不少。
压下心底的燥热,陈庚望收回视线抬步出了门。
床上宋慧娟听得厨房那门吱吱呀呀的声音,眨了眨眼,彻底松了心神,侧头睡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竟是快三点了。
张氏并不在家,只有陈如英拉着一个女孩还在那棵老槐树下玩着什么。
猛地起身,心中有些心悸,缓过一阵后,才起床泡了一杯红糖水,揣在手里,暖暖身子。
不知怎的,这些日子总会有些时候心慌得厉害。
仔细想想,这么小的事也不大记得上辈子事怎么一回事了。只是上辈子活过一回,这辈子就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了。
眼下,只除了与陈庚望离婚这事外,还有一事得提前准备了。
粮票,或是公分。
这事还得细细谋划,要想做成还得想些法子,过两日要回一趟大宋庄。
依着现如今这靠天吃饭的光景,只得提前多存些粮食,往后的日子还难着呢,好歹得吃饱了饭,填饱了肚子。
从前啃树皮的日子还近在眼前,才没过去几年,怎么也不能再过上辈子那样的日子了。
不拘是用什么法子,慢慢存下些粮食总归比来日饿肚子好。
既是打定了主意,晚间陈庚望回来时,宋慧娟便主动提起了要回娘家的事。
哪儿料到那人实在是个狗脾气,一会儿一变!
第章
那日晚间,宋慧娟想着还是要与他说上一声,到了那下工的点还是没见人回来,索性便上了床,一边打着盹儿一边等陈庚望回来。
靠山的地界昼夜温差大,空气中的湿气重,淡淡薄雾遮在眼前,杨树上的露珠也渐渐积了水珠。
“大哥?”陈庚兴出来上茅房,听到门口有动静,试探着喊了一句。
“嗯。”陈庚望回身扣上门,“还没睡?”
“马上就睡,”陈庚兴摸摸后脑勺,裹紧了身上的小袄,伸出一只手往东侧指了指,“灶里留得有饭。”
“好,”陈庚望大步走近,淡淡看了一眼,道:“去睡吧。”
“哎,”陈庚兴点点头,披着袄就小跑回了屋。
西屋里的宋慧娟听到动静后,人也披了件小袄跟着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