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的物件清完后,她又进了西屋,这屋子里现下只有一张木床,别的什么也没,她便只稍稍清了清。
待这边忙完,太阳已是移到了南面,直到进了厨房,宋慧娟才想起来要用的几个调料还没打,那常用的调料还是要凭票跑到供销社去买的,虽说那供销社离得不是很远,现下去却是来不及了。
宋慧娟只得先做了一锅杂豆粥,另热上三四个方馍馍,拌了些咸豆饼子,现下只能先这么吃了,待她明日去买了调料,晚间再去挖些野菜才能好些。
待午间下了工,陈庚望走到小路上,远远望见那冒着白气儿的烟囱,心下又是一阵气恼。
走到厨房门边,陈庚望往里一探,竟是没人,偏过头透过东屋的窗子往里一瞧,竟也无人。
待他转了一圈回到前头,才见那妇人被那几床被子掩了个严实,他走近一瞧,就见她正拽着麻绳。
待她直起身,才见那身上的褂子还解了两粒扣子。
头上出了汗,等风一吹指不定就着凉了。
“还没好?”陈庚望走近拽过妇人手里的绳子,语气依旧生冷。
“都好了,这绳子系的低了,往上调调。”宋慧娟松了手,抬头看着他调。
陈庚望没再说,解开绳子又往上提。
“好了,好了,这就行了,”宋慧娟看了眼都挂好的被子,转身进了厨房。
陈庚望停下手,歪头瞥了眼,那被子离地面也就一两掌,再低就落地了,看了半天也没觉着调高多少,那妇人真是麻烦。
待他再起身看去,手上的动作立时顿住了。
从这处瞧过去,正好能看见他刚刚停留的地方,现下这绳子调高了还能瞧见,不必说方才那妇人还嫌绳子低了。
陈庚望顿了顿,脸色愈发沉了起来,直到宋慧娟开口喊人,他才起了身。
待他一坐下,就见那妇人脸色如常地摆了饭,又问他,“你那还有调料票没?我想着明儿去打点回来。”
过了一会儿,宋慧娟没听见声音,回过身瞧了他一眼,坐下后又问了一遍,这时陈庚望才返过神来,应了一声,“有。”
宋慧娟见他心神不在,便不再多说,递了他那碗过去,“喝几口粥罢。”
陈庚望看了她一眼,接过后喝了一口,才拾起筷子吃起饭来。
一顿极简单的饭,十几分钟吃罢,陈庚望起了身,径直进了东屋。
宋慧娟早已习惯他这般行径了,倒也不觉着有什么,烧了些水才洗涮起来。
而那厢的陈庚望进了东屋,坐在床沿上,一低头就瞧见了还放在那床头上的木簪子,一如作业他放置的一般,动也没动。
等宋慧娟再进来时,就见陈庚望已然上了床,闭着双眼,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冷气。
她坐在床头想了想,不知他这会儿的转变到底是为何,无神的望着那扇小窗发了会儿呆,又起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