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同水一样,没有大人看着她不敢轻易让他们下水,同样不敢让他们乱碰柴火。
陈明守却还是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会生火了,不然我给您点一根试试。”
其实,宋慧娟早前是教过他生火的,他也是能点着的,只身边没大人看着她还是放心不下。
陈明守拿着柴火在他娘面前演示了一番,最终还是进了灶屋做起了饭。
是以,等陈庚望回来时,锅中的汤已经快好了,只等他动手炒菜了。
这顿饭是他们父子做的,饭后洗刷的活儿便交给了已满七岁的陈明守,在陈庚望看来他早是个大孩子了,帮着爹娘做活也是应当的时候。
的确,这样的观点在时下是很正常的,六七岁的孩子帮着家里大人干干力所能及的活,若是再大一些就能下地挣工分了。
男娃娃尚且如此,更遑论女娃娃?
饭后,两个孩子洗过手脚便去了西间睡,那天宋慧娟好歹哄着说了,陈明守才乐意带着妹妹睡在了西屋,但那门不关的。
陈庚望处理好自己,洗了张温热的帕子递给那床上的妇人,“擦擦。”
这几个孩子陈庚望都是如此做的,宋慧娟早已习惯,接过帕子擦了脸又放到那只一直摊开放在她面前的手上。
那手接过,放在脸盆里洗了两遍,又递给了她。
擦了两遍,这才算完事。
看着那道端着盆出去的背影,宋慧娟有时会恍然,这样的事哪里会发生在他们夫妇二人身上?
梦一般。
待他再进来,吹熄了灯,两人才算是躺在床上歇下了。
赶着端午,打明儿是不上工的,能歇上几天,陈庚望便也没闭上眼立即睡了去。
两人中间隔了一臂宽,放着他们才出生几天的小儿,今儿才定了名儿,唤作明实。
这还是今儿办完事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陈庚兴,说是爹叫他回去一趟。
他当是生了何事,原来是定下了他那才生下几天的小儿的名儿来,因此特意叫他过去。
饭他是没留下吃的,家中还有妻儿等他,得了名字,与他爹娘言语一声便要离去,却教他娘喊住了,“别只顾得忙,自己个儿的身子你也得顾着。”
陈庚望对他娘没由头的话点了头,摆摆手就往家中赶。
有些事身旁的这个妇人不对他说,他不提,她也只当做他不知。
从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她明明是朝着他期待的样子做的,可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一直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