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四周栽着翠竹,厌厌的身影并不真切。顾明月驻足看了会儿,见他好像哭得正伤心,便走近了些。
厌厌身子隐在竹楚间,身子软趴趴地依靠在廊柱上,几乎要攒成一团。顾明月瞧他这模样实在稀奇,便小心走到他身后冷不丁开口问:“你这是被谁欺负了?哭得这样可怜。”
厌厌被她吓得蜷起身子,惊慌失措地扭过头,见是她,又连忙埋头用衣袖一把擦干净脸上的泪珠,撇开脸强装无所谓道:“……哪有什么事儿,就莫名其妙被人骂了一顿呗。”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顾明月坐在他身旁,院里头的侍从伯伯们多,难免有些杂七杂八的矛盾。以往厌厌是哪有争执往哪儿跑,别人闹得不可开交,他喜滋滋地在一旁煽风点火。
如今这事儿落到他身上了,竟躲起来偷偷哭泣。
真是小没出息的。
“哼。”厌厌被人撞破也觉得不大好意思,抱着廊柱木着脸冷哼一声:“还不是成伯伯,不让我伺候你用饭了,连屋子都不让我进。问他,他就骂我,还威胁要让楚主夫把我送走呢。”
“这么霸道?”顾明月有些意外,怪不得她近些日子极少看到厌厌在面前走动。本以为他是又在府中四处晃荡玩乐,却不想是被人欺负了。
成伯伯是从小带她的乳父,虽然一向看不惯厌厌的言行,可也绝不会不经过她的授意就随意安排她屋里的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厌厌仰起头嗲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回道:“人家现在可是有楚主夫撑腰,霸道一些就霸道一些呗。”
顾明月看他像是被气得七窍生烟,直翻白眼,也觉得好笑。
不是什么大事。她站起身,路过厌厌身旁时将他打理柔顺的头发揉乱:“行了,想去屋里伺候就去,若是谁拦着,你就说是我要你去的,让他来找我就是。”
厌厌可怜巴巴地抱着柱子,抬头仰望着顾明月时眼里还有些未消散的委屈。
“我今晚让厨房做些你最爱吃的奶皮酥,做完了差人给你送过去。”她刚回来还有些乏累,稍稍安慰过厌厌后就要抬步往屋里走。
“那我今晚可以去伺候你用饭,对吧?”厌厌提高些音量问她。
顾明月见他明知故问,抬手敲他脑壳:“你以前都恨不得跟我坐一个桌上吃饭,现在倒开始装乖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