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还换了种说法,“我想回去了。”
“走吧。”爱不能止冻的大人,手搭在她的毛绒外套,毛绒绒的触感,不能再治愈。
这一身……还挺可爱的。
绒毛被他摸乱,她拍拍他的手,“请这位大人适可而止。”
寒风侵袭,他离她更近一步,“摸摸又不花钱,我都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
“……帮忙的代价是你比我多赚百分之一,我认为这个已经还上了你的人情。”
“王家那位,善后还不是我?”
“你不出现我照样能摆平,你一装,我被人家揩油的事又多一个人知道。”
“怪我多管闲事?”郁项把玩着毛绒外套上的小毛球。
纪还诚恳地点头。
走道很长,尽头照样是穿西装的男人,语气急促,对着电话低骂——
“顾家、顾家、顾家!他顾文景非要把我逼死才罢休吗?!”
不记得是哪个小公司的人。
顾文景做事不太厚道,偶尔为了求快,先把公司做空,再低价吞并。从未考虑过“普通人”的生活如何继续,好几次碰到危及生命的事故,对方都带着想跟他同归于尽的心。
她脚步一停,继续偷听西装男抱怨。
说顾文景这不好那不好、全厂都靠他养着,顾总却不做人事。
郁项的声音淹没在寒风里,“我补偿你,如何?”
“嗯?”
“我的确是你最好的选择。对付顾文景。”
被戳中痛点,纪还对上他的视线。
郁项的瞳色很深,融入夜色,像反射着点点星芒的玻璃珠。他的笑容扬起又落下,嘴角彻底没了弧度,不做表情,看着有一点凶。
“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势。合理分配手头资源,也是‘继承者’必修的课程之一。”
大手覆上她的脑袋,轻柔地拍了一下。
纪还眨了眨眼,表情不变,“你在明示我、用身体跟你交换什么?”
“没这个意思,你是自由的。只是稍稍提醒,当你需要,有一条捷径。”
所以她不喜欢跟心眼太多的人打交道,进可攻,退可守。他永远把自己放在掌握一切的位置,看别人挣扎。
她不想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