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厚,你够了啊!刚才大庭广众的我不好说你,你在朝堂上瞎折腾让全家跟着倒霉,拿女儿撒什么气?”张氏皱了皱眉,她也看不上文澜追着别人那副蠢样子,但不意味着心里不舒服就能拿这事撒气。
“你知道什么!我就不该生这个女儿!”文父冷声道。
文澜对此并没什么反应,淡定的把包袱往上颠了颠。
爹不爹的,不重要。
文遇迈着小步子跟在文澜身后,谨慎的窥探着她的反应。
窥探完毕,他奶声奶气的开口:“爹,你怎么没有问问三娘去哪了?”
文父一怔,他在城门口晒得晕头转向,刚等到人就见文澜和林正言卿卿我我,一直气到现在,还没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
“三娘听完圣旨之后,第一时间找娘要了放妾书,还要分走家里所剩不多的银钱。”文遇顿了顿,学着他刚才说文澜的语气道:“三娘觉得她就不该嫁给你!”
这怼人的架势…文澜一怔,激动的等了两秒,没等到顺口损自己的那句,微微失望。
不是讨厌鬼啊……
文家其他人都慢下了步子,震惊又新奇的盯着文遇看。
小公子天资聪颖,但脾气古怪,惜字如金,也不和家里人亲近,大家都没听他说过这么长一段话。
“磨磨蹭蹭干什么?耽误老子时间!”
黑脸衙役走过来,对着几人抬手就是一鞭子。
文德厚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道,文澜下意识捞过文遇,甩出的鞭稍在她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火辣辣的疼。
她抬眼,冷冰冰的目光无声的划破了火热粘腻的空气。
黑脸衙役心头陡然一颤,凉意从头盖骨一直渗到脊柱缝里。
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鞭子,色厉内荏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这就走这就走。”张氏忙道,说着推了一把文德厚,拉着文澜和文遇往前。
文澜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城门,默默按住了胳膊上的伤口,心里给他狠狠的记上了一笔。
“刚才是不是打着你了?”张氏压低声音,心疼的问。
这么点小伤,文澜从未在乎过,也没想过有人会在乎,可那浓厚的关切像凛冬夜里冒着腾腾白气的一碗热汤,熏得她整个人都软了软。
“没事。”
文遇倒腾着小腿跟在两人身边,白白短短的小手指头勾在一起,大拇指快速的绕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