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家的聚会,总是这么的正式,商务,克制,一切都有板有眼的进行着。
在一众稳健如山峦的经济学家中,温文尔雅的郑礼是犹如泰山的存在,心态平静,内核稳,能量高;
他的克己复礼,宁静致远,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从小到大的训练,严格自律得到的成就。
妻子们在另一边聚在一起,话题离不开奢侈品,美食,旅游,或者是孩子的教育。
各种明里暗里的攀比和较量让温媛喘不过气来。
她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聚会的喧哗声犹然回响在耳边,窗外暮色沉沉的城市同样压抑得温媛想大声尖叫。
去年温媛也参加了这个派对,但是好像是在平淡中度过。
也许,那时的她自知是来陪着丈夫的,本来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装饰’而已。
那,为什么今年这么的难挨,这么的令人厌恶呢?
温媛眼神在会场逡巡了一圈,找到了人群中的郑礼,他正在侃侃而谈着,余光扫到了自己,对着她微微的笑了一下,温媛感觉自己和身边桌子上的花瓶没什么区别,赏心悦目的陪衬品。
场上的李太太,刘太太,陈太太自己也都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因为没有人在乎。
忍耐再忍耐,温媛在最后的一小时,不知道灌了自己多少杯酒后,终于被郑礼半抱半扶着上了回家的车。
‘媛媛,怎么喝了这么多呀!’郑礼在后座环抱着半醉的温媛,语气中有疑问,也有抱怨。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闷而已!’
郑礼微笑着,捏脸一把温媛的脸,‘不能总是这么孩子气,有时候就算是不喜欢那些太太们,也要应酬一下的。’
‘我不是一个孩子了,她们就是虚伪又虚荣,很无聊,好吗!’
‘好好好!但是,老婆,我的圈子就是这样的,你以前就知道。况且,我们都不年轻了,不能总是生活在轰轰烈烈中,终归要更成熟理性一些的,不是吗?’郑礼看着面露不耐烦的温媛,脸色暗淡下来,觉得自从韩亮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生活后,温媛越发的不安分了。
家长式的说教,成功的激起了温媛内心的叛逆。‘我觉得自己还不至于平庸到要屈服于世俗的洪流。’
郑礼欲言又止,然而,他的心中有些抑制不住的恼火。
‘媛媛,找寻自我,冲动,疯狂,热恋这些都不属于我们这个年龄段了,好吗?!我们的年龄段应该已经清楚自己的人生想要什么!’
借着几分醉意,温媛终于如积压许久的火山一般爆发:‘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想要有梦想,有热忱,有激情的生活。我是温媛,不只是郑太太!不可以吗?!’
她将压抑在心中的苦闷一股脑的宣泄了出来。冲口而出的话令郑礼的身体一僵,车内冷厉的气场骤然腾升而起。
温媛甚至感觉到阵阵阴冷的压力从背后传来,‘媛媛,你对现在的生活很不满意吗?’
温媛脱开郑礼的怀抱,转身面对着他,坚定地说:‘我想搬出去独处一段时间!’
‘你再说一遍!’郑礼的深色瞳孔被迎面而来的车灯照亮,微微的紧缩,有些莫名的骇人。
温媛纹丝未动,坚定的说,‘我要搬出去冷静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