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貌和穿着太突出,站在一众阿姨大爷里鹤立鸡群,不少家长聊着聊着就悄悄瞅着男人窃窃私语起来。
楚西图有些震惊地愣在原地。
方知锐怎么在这里?
对方正在弯腰自己填写登记单,似乎没有注意到身旁靠近的楚西图。那只握笔的手修长有力,每一寸突起的骨节和青筋都暗藏成熟男人散发出的隐秘讯号。
中性水笔握在他手里似乎有些委屈了,起码应该用一只昂贵的钢笔来衬托才足够赏心悦目。
意识到有陌生人的气味,马尔济斯犬警惕地竖起耳朵,对楚西图叫了一声。
方知锐直起身,向楚西图投来沉默的目光。
被这么看着,楚西图背在身后的手心里忽然沁出了一层汗,他微微偏过头,又偷偷瞄了方知锐一眼,小声道:“……哥哥。”
应该硬气点直接叫方知锐的大名的,语气越冷酷越好,最好能拿出甩出一张黑卡的气势来。但一被方知锐拿那双沉黑的眼睛看着,楚西图就像一颗被晒坏的黏黏糊糊的泡泡糖,瞬间萎顿在地上,零落成泥碾作尘。
还没说什么耳垂就红了,方知锐俯视着对面的青年。
他知道楚西图有个坏习惯,纠结或者紧张不安的时候嘴里的虎牙会叼着外面的下唇肉不放,松开后嘴唇总是会被咬得通红,像还处在口欲期里的婴儿,必须拿点什么顶住才能罢休。
“你怎么在这里?”他回过头继续填单子。
“嗯……我的猫今天要过来做绝育。”
楚西图又不动声色地往方知锐的方向靠了一步,卫衣袖管和大衣的衣角碰在一起,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在方知锐身上浅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青柠味。
在楚西图看不见的视角里,方知锐放下笔,在台面下摘掉了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贴着我做什么?”
“我没有。”
被抓包了,楚西图心虚地退开一点,末了又阴恻恻地看向方知锐怀里那只小狗。
“这是你养的狗?”
“朋友养的,托我带来医院做个护理。”
“朋友”这个词放在方知锐身上有些陌生,过去他从不参与任何社交,即使是在高中校园里也是独来独往,周围的学生想要上赶着结识都没办法。
毕竟方知锐的拒绝直白得可怕,最后只能敬而远之,也就只有楚西图会乐此不疲地从初中部赶到高中部,拖着方知锐一起回家吃饭。
什么样的朋友能正大光明地占据他哥的时间呢?
楚西图脑子里又在开大会,前台的声音在这时打断了他。
“先生,在这张纸上写一些您的姓名和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