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叫《人与社会心理解密》的公开选修课据说是全校最好混学分的几门选修课之一,秦瀚宇真是信了那些学长的鬼话,上了半个学期,老教授堂堂课都点名也就算了,还要在下课前抽人回答问题,答不上来的人通通要扣平时分。
别叫我,别叫我。
他手还没掀开课本,就听到老教授喊:“楚西图。”
“楚西图?”
“学号后四位这个,名字我没叫错吧?人来了没有?”
楚西图戴着卫衣兜帽,埋在胳膊里睡得昏天暗地,根本没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秦瀚宇额头起了一层汗,手伸到发小牛仔裤的破洞里狠狠拧了一把。
“楚西图!”
楚西图被掐醒了,“哐当”一声站起来,睡眼朦胧间发现教室里的人都在往自己的方向看。他还没来得及问秦瀚宇什么情况,前面的老教授扶了扶眼镜。
“就是你啊,刚睡醒?刚刚叫了你几遍了都不站起来,梦到什么了?”
楚西图顶着一额头红印,尴尬地冲教授笑了笑,用余光狠狠瞪了秦瀚宇一眼。
秦瀚宇:“……”
“我问你,临床上常用来评估阿斯伯格综合征的量表是什么?”
底下翻动课本的声音更响了。
秦瀚宇看楚西图双眼迷蒙无神,直呼完蛋,拿出手机偷偷在桌子底下搜,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听见楚西图慢吞吞道:“……ados和adi-r。”
“……”
老教授拉下眼镜仔细看了看楚西图和他染成橘色的杂毛。
“嗯,不错,前面的课起码听进去了,坐下吧,这次先不扣你平时分。”
下课后楚西图和秦瀚宇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外走,一出教学楼,楚西图就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又张嘴打了个哈欠。
秦瀚宇把视线从他左耳反光的黑色耳钉上挪开。
“哥们昨天回去不会自己偷偷卷了吧,我都没在书上找到那个什么ados,你咋知道的?”
“你忘了我大一开始就去参加那个特殊儿童帮扶社团了?”楚西图被晒得焉焉的,“常识起码要知道,不然我早被踢出去了。”
说是帮扶社团,其实就是给城北的特殊教育学校免费当长期义工,帮忙带带有自闭症的孩子。楚西图去年就一对一结对了一个叫小河的女孩,每个星期都要往学校跑一次,神神秘秘的,秦瀚宇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帮扶什么。
“城北那么远,来回一趟都得两个多小时,又没学分拿,你吃错什么药了当初一定要加那个社团?”
“……你管我。”楚西图含含糊糊。
每次都打马虎眼,秦瀚宇皱眉:“该不会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就被几声招呼打断了。
两个人长得俊,个子又高,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
楚西图皮肤白,不笑时像一条浑身暖呼呼毛茸茸的金毛巡回犬,笑时嘴边的虎牙半露不露,放在校园表白墙上就是“纯情坏小子”独一无二的象征,秦瀚宇看完那些帖子都觉得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