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相机该怎么办?如果那群人执意要看里面的内容,最多就是找个数码店修一修的事,里面根本就没拍过其他的照片,全都是方知锐。
要是他们把照片全洗出来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昭告全校的人,楚西图也没办法,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私底下对自己哥哥存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阴暗的想法,把他视为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楚西图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如果方知锐知道自己有个同性恋弟弟,还暗恋自己,对方会怎么做呢?总归不是什么皆大欢喜的结果。
胡思乱想中,大雨里忽然出现了一把黑伞的轮廓,伞底下的人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也逐渐清晰起来。
楚西图还以为是黄毛卷土重来了,抓着自己的书包往后挪了挪,定睛看去时却愣在了原地。
居然是方知锐。
高挺的少年没有背书包,只举着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似乎路上来得急了,他肩膀的校服料子湿了一半,鞋边的裤腿也湿淋淋的。
大雨倾倒在他的伞面上那样沉重,可方知锐仍旧像青松似的立在雨里。
“图图?”
大雨模糊了他的声音,但楚西图还是听清了,他猛地直起身。
“哥!”
方知锐快步走过来,伞被随意地丢在一边,在确认出声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弟弟后,他松了口气,蹲下身来仔细查看。
膝盖上血红的口子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气中,男孩的脸上也有淤青和划伤,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像刚受了伤极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似的,找不到地方独自舔舐伤口,只能拿依赖的眼神看他,一靠近就抓着自己的校服不肯松手。
“哥……你怎么来啦?”楚西图小声问。
指尖沾上了一点未干的血迹和组织液,方知锐的脸色陡然阴郁下来,冷声问:“谁做的?”
他语气和表情都太凶,楚西图已经好久没见过方知锐脸上出现过这样鲜明的神态了。
那股无声的威压让楚西图噤声几秒,忍不住嘀咕道:“你这么凶干嘛?今天下午也是,总是对我那么凶。”
“……”
方知锐闻言表情缓和下来,把楚西图的裤腿又往上撩了撩,方便查看整个伤口。
“告诉哥哥是谁做的,他们打你了,是吗?”
“也没怎么打,我还手了。”
楚西图逞强道:“好像是高三十三、十四班那几个混混,我也不认识他们,有个染了黄头发,说有人看我不爽,要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