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不应该觉得尴尬吗?
人在上头时和清醒时的心态总是不一样的,楚西图早上醒来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虽然不后悔,还在心里冒了很久的粉红泡泡,恨不得在床上打一套军体拳,像情窦初开的少男终于牵到了女神的手似的,在被子里滚来滚去。
但一想到方知锐回想起来的反应,他又像被泼了桶冷水。
无论是兄弟还是楚西图单方面暗恋的这段关系里,他哥总是占据着克制而理智的那一方。
昨夜的方知锐明显是喝醉了破了戒,平衡被打破,楚西图自认他们不能再做纯粹的兄弟了,方知锐好的还是坏的反应他都能接受,大不了死缠烂打。
好吧,其实他就是想要哥哥以后能再亲亲他而已。
结果现在方知锐完全跟无事发生一般,连和他的距离之间都把控得那么好,好像就只有楚西图自己在患得患失。
咬了口脆皮筒,楚西图在心里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哥、咳!”
冰激凌太冰,刚开口他的嗓子就劈叉了。
“怎么?”方知锐停下脚步看他。
“没什么……就叫叫你……”楚西图的底气越说越弱,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本想着糊弄一下就能过去了,方知锐却一反常态,按住楚西图不让他走。
“忘了我们之间的规定吗,有话就说,不能说谎,不能对哥哥有隐瞒。”
楚西图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规定?
他花了五秒的时间想起来了,大概是哪次莲苑别墅的那几个混混又在到处传他哥是个哑巴傻子,楚西图知道后气不过,孤身一人拿了根棍子就去挑战混混们的权威,结果惨败而归,腿上还被踹出了好几个淤青。
他本想叫别墅里的阿姨偷偷拿红花油上来的,结果还是被方知锐知道了。
那天他哥哥很生气,连给他抹油的力道都下了死手,无论楚西图怎么哭怎么装可怜对方都不为所动。
“图图,我们立个规定,你可以不听哥哥的话,但是在我面前不能说谎,也不能隐瞒,听到了吗?”他哥说。
楚西图留着鼻涕眼泪拼命点头,只想叫他哥下手轻一点。
只不过后来他似乎再没怎么看到那几个混混。
有人说其中有户人家的儿子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身上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伤口,邪门得很,最后一家子都搬出了莲苑。
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说方知锐是哑巴傻子,也没有小孩和高中生敢把石头扔到楚西图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