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渡直白道:“后来我想了很久,老师之所以如此说,只怕是自己并不会剑修之法,所以才这般开口的。”说起自己那个老师,其实即便是谢南渡都觉得有些离谱,早些时候才拜入院长门下的时候,谢南渡觉着自己那位先生既然是天底下读书人的领袖,那般不是一般的读书人,不管是气态还是别的什么,都理应是并非一般读书人可以比较的,可之后的几次相处,她却是发现,自己完完全全便是错了。
魏序听着谢南渡这么开口,微微蹙眉,“师妹,这种话你我两人说说也就罢了,可莫要让先生知晓了。”
作为陪在院长左右最久的学生,魏序对于自家先生的性情也算是了如指掌,自家先生虽说并非全才,但若是有人非要说有什么不如旁人,只怕后果便会极为……严重。
谢南渡微微蹙眉,没有继续开口,只是问道:“师兄,那我到底是否还能学剑?”
魏序闻言想了想,然后认真说道:“先生虽然不会剑修之法,但先生的弟子里,却有剑修。”
谢南渡有些意外,神情奇怪,既然书院院长不会剑修之法,又怎能有弟子是剑修?
魏序笑道:“书院的藏书楼里,其实也有许多剑修之法,虽然先生不会,但弟子可以自学,先生如此多的弟子里,有人和师妹一样,想要做一个剑修,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那人此刻不在书院中,等到他归来,便可代先生教一教师妹。”
谢南渡问道:“那位师兄如今在何处?”
魏序指了指北方,微笑道:“在北方。”
大梁朝的北方,只能是一个地方,那便是北境,是那条巍峨无比的长城,是那用来抵御妖族的大军所在处。
学了剑,便去北方杀妖族,为大梁朝守国门,真是极好的事情。
谢南渡眼里多了些亮光,看着极为璀璨,魏序没有在自己的小师妹眼里看见过这种情绪,稍微想了想,这才明白,原来看着文弱的小师妹,竟然是想着那遥远的北方,确实有些巾帼风范。
“师兄之前是说,那位师兄的剑修之法是自己在藏书楼看书自学而成的?”
谢南渡忽然开口,眼睛里有些跃跃欲试的意味。
魏序已经知晓她在想些什么,平静道:“的确如此,只是想要自习剑修之法,其中凶险可是不小,师妹如今还要准备万柳会,也不应耽搁,师兄替你写信一封到北方如何?让你那位师兄将剑修要注意之事尽数告知于师妹,过了万柳会,师妹再去研习,只怕也要稳妥许多。”
作为师兄,魏序自然知晓既然自己的这位小师妹骨子里也有不服输的性子,此刻知晓剑修可以自行修行,哪里还会忍得住?
谢南渡想了想,点头笑道:“如此便多谢师兄。”
魏序微微点头,从腰间取下一卷书,就要讲一讲今天的课。
谢南渡忽然看向魏序,问道:“师兄姓魏,当初在巷子里,可以晚来些时候。”
有很多事情是藏不住的,更何况魏序根本就没有想过去藏。
魏序笑道:“魏谢之争,在神都可以,在神都之外也可以,可在这书院里,却好似不必去提。”
魏序说道:“之前你苏师兄来问我,有朝一日很可能站在小师妹对面,要问我怎么选,其实我刚给他的答案也有些敷衍。”
谢南渡沉默不语。
“但其实这件事没什么难的,在书院里便做同窗,出了书院,再做别的,有什么难选的?”
魏序说得很淡然,谢南渡便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意思。
谢南渡说道:“师兄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