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婉儿说,昨日在书坊门口偶然遇见陆将军。
虽然陆将军从未与她说话,但怜惜的英雄本色不减,不忍她在外头受冻,便默许她跟进书坊。
“想来是沾了姐姐的光,不然妹妹哪能有这般际遇?”
丁婉儿说话的时候,时不时捏着帕子咳嗽几声,娇滴滴病恹恹的,似乎昨个真的被“冻坏”了。
苏烟原本气着,听到丁婉儿刻意的解释,反倒笑了。
“见笑了。陆哥哥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看谁都像我的贴身丫鬟,还以为是我唤你进去的呢。”
丁婉儿:“丫,丫鬟?”
苏烟,“怎的,不像?”
丁婉儿被问得一怔,似是没想到苏烟会这般挖苦人,却又不好反驳,只能诺诺点头,假装尴尬地笑。
恰好宫里头来人了,说是太后请苏烟进宫小聚,丁婉儿不便久留,借口改日再过来。
苏烟:“慢着,还有一事。我爹只生了我一个孩子,我没有妹妹。还请丁姑娘谨言慎语,莫要让人笑话。”
丁婉儿已走到门框处,闻言身子猛然一顿,回身委屈巴巴地望向苏烟。
“姐姐可是妹妹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
苏烟笑道,“上京不似乡野,有姿色的女人比比皆是,哪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男人团团转?茶坊里上午调的情,下午就能绕着弯儿传到我的耳朵里。”
又道,“丁姑娘,难道你不知道么?”
丁婉儿脸色大变,赫然间记起她为了自抬身价、曾经在茶坊说的那些毫无底气的话。
她一刻也待不下去,帕子落在地上也不捡,东拼西凑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见没人搭理,讪讪离去。
如意:“小姐,昨日奴看得清切,狐狸精一直守在书坊外头,等陆将军出现后,她便冲上去紧随其后!奴拦都拦不住!”
如薇:“明明是她故意凑上去的,还挑拨离间说是陆将军怜惜她、默许她跟着。小姐,此人的话听不得。”
苏烟大抵能猜到事情的经过。
陆行之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哪怕丁婉儿一丝i不i挂地横在他跟前,他也未必会多瞧一眼。
“莫要替他说好话。他既有婚约在身,就该晓得同旁的女子保持距离,怎能带人进书坊气我?”
即便他是无心之举,错了便是错了。
苏烟敛下烦闷,准备换件水绿色的锦缎裙。要进宫见太后,总得穿得端庄得体些。
无意中瞥见空荡荡的案桌,苏烟秀眉微蹙。
“我用砚台压着的元书纸呢?写了半首水调的那张?”
如意和如薇同时一愣,赶紧满书房地找,连着桌案后头的缝隙里也找过了,就是找不着。
如意:“真是奇怪,刚才还瞧着呢,一眨眼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