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一眨眼,雾蒙蒙的灰便落在脚下的绒花地毯上。
那蹴球却饶了个弯,从他的左手心到他的右手心。
他看着苏烟,依旧一句话不说,转身走向隔间的盥洗室。
不多时,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苏烟:“”
她站在拔步床旁,手上拿着两双先前放在浅廊上的皮履。
皮履上绣着绕颈的鸳鸯,一双是男子的、蓝色,一双是女子的、粉色。
她回过神,将两双皮履收进柜子里。
用晚膳的时候,苏烟和陆行之坐在一处,陆仁忠和姚夫人坐在上座。
陆仁忠看向陆行之:“听说你今日在乾德宫的溪水池捞蹴球,捞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怎的,嫌天气热了,还想下去游水?”
宫里头素来没什么秘密,上午发生的事,下午就能飘进千家万巷,只是某些细节,会被人刻意地抹去。
陆行之埋头扒着碗里的饭,闻言没有抬头,只淡淡一句。
“皇命难为。”
陆行之要是不想说,陆仁忠便是拿着藤条打,也决计无法让儿子吐出半个字。
若仅仅是捞个球,陆仁忠哪会紧张?
他担心的,不过是帝王每一项举措背后的深意。
陆仁忠,“捞起来的蹴球呢?”
陆行之,“扔了。”
陆行之放下茶盏,忽地将筷子伸向苏烟前面放着的糖醋排骨。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平日里从来不吃糖醋排骨的人,居然啃得嘎滋脆。
姚夫人,“你皇兄也真是的。蹴球掉进溪水池,喊个小太监捞起来就是,何必折腾你?”
陆行之扬眉,状似不经意间瞥向苏烟,却是什么也没说。
按照惯例,用过晚膳后,陆行之送苏烟回太傅府。
太傅府守门的家丁打开大门,瞧着苏烟身后跟着的魁梧男儿,忙笑着后退,欲将其迎进来。
陆行之却转了个身,扭头回了定国公府。
家丁:“小姐,陆将军他”
苏烟的唇向下抿着,久久没有回话。
陆行之回到定国公府,姚夫人正在翻看陆行之从边疆带回来的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