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太后、皇后以及小皇子,坐在苏烟的正对面那桌。
按照宫宴流程,天子往往最后进入宴会厅。
隔间的休憩室内,永康帝和陆行之围坐在茶桌旁下棋闲聊。
永康帝:“你倒是把你媳妇儿看得紧。怎的,怕她在外头受冻?”
陆行之懒懒饮了口茶,“想看她一会儿如何挤兑我罢了。”
永康帝就笑,“能收复边疆的汉子,天不怕地不怕,怎就治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陆行之缓缓吹开水面上浮着的绿色茶叶,没说话。
永康帝又道,“大司马的事,你先别急着回绝朕。既然回京了,总得谋个职位。你是武将,若能在文职上有所成就,也能打破天下人对武将的看法。”
陆行之没急着回答,指尖把玩着的黑子却久久没有放下。
终于,他落下黑子。
“臣考虑考虑。”
永康帝入席后,说了许多场面话,接着宫宴开始。
本就是为了归来的将士们接风洗尘,故而席间表演的节目多颂扬将士功绩。
有美人跳舞、佳丽凑乐,还有戏曲说唱、先生说话。
众人一边欣赏节目一边用餐。
女眷们为了维持端庄典雅的形象,往往不会吃多少。一番表演下来,肚子没饱,桌上的美食早凉透了。
陆行之对这些似是不感兴趣,除了偶尔和永康帝说几句话外,只有旁人向他敬酒时能有点表情。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单臂枕在椅背上,时不时打个哈欠。
姚夫人没忍住,桌底下踢了陆仁忠一脚。
她尽量克制音量,语调却是一点不温柔。
“你那么早把行之叫起来作甚?弄他在城外吹了两个时辰的寒风,他能不困么?”
天子出城相迎,陆行之作为将军,自然该在城外早早候着。
陆仁忠也意识到自个过于急切了,不该天未亮就把儿子架到马背上。
可说出来的话多少是不中听的。
“怪他自个,昨晚睡得太晚。”
姚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碍于场面只好作罢。
苏烟坐在姚夫人旁侧,将两位长辈的话一字不差地听去。
她望向陆行之,见他依旧散漫、姿态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