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纪父和陆仁忠私交不错,纪父自是对陆行之的仕途格外上心。
陆行之没有回答两个兄弟的话,而是缓缓说道。
“往深处想。”
纪沐尘,霍修染:“什么意思?”
陆行之放下茶盏,幽邃目光望向头顶变幻莫测的云。
春日里的天气最是多变,上午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只要一个闷雷打下来,刹那间便狂风暴雨。
他掩下眸底的晦暗,沉声道。
“为何上京只有一个公爵,其他长亲王皆在外地?”
这唯一的公爵就是陆行之的父亲——陆仁忠,而陆仁忠毫无功利之心朝堂之志。
想当初,永康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整治贪官、也不是颁发利民政策,而是将先帝的八个手足分别以不同的名义派往封地,独独留下定国公。
彼时的定国公府,除了一个整日赏花逗鸟的定国公,就剩下一个打架斗殴、不学无术的陆行之。
纪沐尘和霍修染狠狠一怔。
陆行之手握数万兵马,又即将迎娶太傅大人的嫡女。
他的身份加上背后两家人的强大势力,便是不做大司马,也够让人忌惮的了。
而永康帝偏将要职交给陆行之,到底是“求贤若渴”,还是“故意试探”,亦或是“捧杀”
陆行之冷哼,深邃的眸如鹰般涌起猩光。
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没有哪个帝王不忌讳臣子“功高盖主”。
古往今来,打了胜仗却还能功成身退的将军,少之又少。
活着,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苏烟上台介绍完自个喜爱的书册,去了二楼的藏书阁。
那儿堆砌着许多冷门的书册,寻常顾主甚少过来,却也因此少了些喧嚣,多了份宁静与祥和,是看书的好去处。
午后的金辉懒懒地洒在苏烟的肩头。
透过掉了漆的红木色雕花窗,她看见后院凉亭里说笑的陆行之等人。
隔得太远,她听不清切,只瞧着纪沐尘攀着霍修染的肩大笑,而霍修染似乎被气到了,瞪了陆行之一眼后,兀自坐回石凳上,仰头闷了一大口茶。
陆行之和纪沐尘就笑着走向书坊大厅。
不多时,两人陆续上了二楼。
陈宝儿好奇心重,绕了三道走廊寻到纪沐尘,将其鬼鬼祟祟拖至廊柱旁,小声问他,
“你们刚才在凉亭里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可不许撒谎哦,我和阿姐都瞧见了!”
纪沐尘瞥向陈宝儿,“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故意惹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