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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影六不忍直视地抬手捂脸,对着某处隐蔽说:“影一,你能把小疯子打晕了带回去吗?”
影一:“……”
茶楼的对面,一名儒衫男子忽地推了推身旁的人:“咦,端之兄,你看看对面那位!是不是你的未婚妻,苏家三小姐?”
蓝衣男子抬头一望,怔了怔。
“听说她也是今日回城,没想到竟跑这儿来接睿亲世子,啧啧……”那人咂嘴道。
“觅兄说笑了,楚家和苏家已解除婚约,我与苏小姐再无瓜葛。”蓝衣男子说,“何况苏小姐在山庄养病三年,无人见过。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也未必是她。”
“嗤,是与不是,到时在书院一见不就知道了?”男子大笑拍桌道,“也不知上头那位是怎么想的……不过,让一个疯子进书院吗,哈哈好,有趣有趣!”
蓝衣男子摇了摇头,低眼品茶。
……
那边,随着底下睿亲世子一行人渐渐走近,道路两旁的百姓们呼声越响烈。
茶楼上的妙龄姑娘们,也纷纷朝那边抛出手绢,然而主干道太宽阔,绢巾抛出不远就落了下来,怎么也扔不到当中那锦衣怒马的弱冠男子身旁,惹得女子幽怨声一片。
像是不满呕哑嘲哳的贯耳杂声,稳稳走在前方的半人高的雪狼,发出了一声雄浑低沉的低嗥,一双郁金色的三角吊眼,也冷冷瞥起,凶戾的眼神与嗥叫,一时吓得人群一静。
除了周身快要冒出粉红泡泡的某苏姑娘。
“啊,它看我了,它看我了!”苏姑娘捧脸跺脚。
“世子哪有看过来?”众人疑惑说。
“不行,礼尚往来眉来眼去,我要回个礼!”苏小昭挤出来,跑了出去。
“咦?你去哪里呢?世子都要经过了。”有人说。
苏小昭却飞快从茶楼伙计那儿讨来了一张纸,手下动作变幻,很快折成一个纸飞机。
“嘿,借过,让个位置!”“你来晚了,世子已经走到前头去了。”
苏小昭挤到栏杆前,看见队伍走出一截了,也不慌,对着纸飞机头呵了一口气,一下子投了出去——
纸飞机稳当当的,破空而去,平稳地飞出十丈余。
以无比精准的计算角度,对准了某匹银灰色雪狼,那弧线优雅又风骚的臀部!
眼见那载着满腔情意的纸飞机,就要戳上其主人心心念念的地方,忽地马背上的男子“咦”一声,宽袖一挥,那顺风而下的纸飞机,瞬间转了个方向,飞落入男子抬起的掌心中。
一阵哀怨叹气声响起!
无数闺阁女子抛出的精致手绢,都落不到睿亲世子的手中,然而这么一个古里古怪的不知什么物事,却让世子主动伸手去接了!惜乎哉!
一双细长明媚的眸子挑起,打量了眼手中的物事,浮出几分有趣。男子抬起手,将这折叠的纸飞机拆开,倏地,他懒洋洋的眸光一怔——白纸上印着的,是一个浅红色唇印。
晋斐白勾唇讥笑了一声,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