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么?”
鱼阙骇然。
此前他要做什么尚且能包庇,但是这——放出魔洲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此等行为与残害苍生有什么区别?
已经不是寻一两个人的性命还能瞒过去的程度,若是被中洲发现……若是被中洲发现……
晏琼池转头来看她,眼尾发红,发丝间隐约可见盈盈水光,说是生气,更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狗:“是,我早就疯了。”
“这都是我的命。”
“可是,阙儿,世间不该有所谓的命运。”
“……”
“魔潮之势不可阻挡,你在这里不会有事,不要再跑,明白么?”
鱼阙也怒了。
她虽决意支持晏琼池,但只是基于合理范围内。他要放出魔洲的封印,中洲一定会陷入混沌的混战里,此等行为,百害无利。
况且她不甘只被束缚在这一方院子里。
她不明白晏琼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人随即吵了起来。
“你不能这样做,即便真的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都不能破坏魔洲封印,其他事我可以包庇你……唯独九枢塔一事不行,若是魔洲之人被放出,多少无辜的人会因此丧生?”
并非是鱼阙心怀大义,这个固执的只朝一个目标前进的女修看不见其他人。
但身处中洲又怎么能跟中洲的安危脱开关系。
她不愿意中洲的和平被打破。
那样要付出的代价远要多得多。
其他事情,鱼阙可以当做没看见,纵使晏琼池性格恶劣,但行事并不为所欲为。
他从不原谅伤害过自己的人,却也不屑于滥杀无辜——当然,只是她所看见的那样。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
晏琼池面上冷漠,“我从不在意这些蝼蚁,人人都想要正义的世界,可内里都污糟得很,我厌倦了为他们保管梦魇。”
“不论是仙风道骨的谪仙,还是谦谦君子,都是须眉浊物,死了也不会叫人可惜。”
正好连同旧账一齐算的鱼阙憋着火气反驳:“有人所在才是中洲,即便厌恶只消远离便是,你知不知道若是一击不能制敌于死地,后果是什么?”
“在你只有孤身一人的情况下,你永远不能如此狂妄,这是你告诉我的。”
“魔洲于中洲绝无好处。”
“于我有好处就可以,我说了我不在乎那些蝼蚁,他们要是为了心中的正义去斗争随便他们,战争获得名誉最快捷的方式——两方相斗,他们绝不会感到可惜,愤怒!”
他展露出对一切都厌恶的模样,“人都是这样的,虽然表面平和,实际梦里和心里全是怨恨怨念,污浊肮脏,杀多少都无所谓,因为还会源源不断有蠢货前赴后继。”
“你真是这样想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