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又想起什么似的,他叫住起身的苏姚,再一次强调道,“目前一定要保密。”
苏姚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到中午下班的时间,通常这种情况她会坐在周言安办公室外等他一起下班。
但这次嘛,还怕冯红慧和唐湘不知轻重,在中午回宿舍时候把这件事说给室友听,所以她还是特意回去一趟,告诉两人千万得保密。
这次去团部大楼,就只当是一次普通的汇报工作,苏姚回到办公室跟俩姑娘叮嘱一定得保密,并且让俩人这几天也不急着来上班,可以晚点来办公室。
唐湘明白,“就跟白参谋长身边的知青套套话呗。”
苏姚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件事须得隐晦地来,可千万别叫人看出你们的目的了。”
“我们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这两个姑娘,唐湘性子活泼,擅长跟人打成一片。冯红慧性格相对不争不抢,因此她看着更为无害,叫人更好亲近。
这两种性格相对比较互补,叫她俩单独出去做事,苏姚也能放心。
“行,那你们就准备下班吧,下午也不用急着上班。”
被苏姚嘱咐了多次,这件事千万不能着急,慢慢来别让人发现了自己这边的目的。
唐湘和冯红慧便也不急,但跟白参谋附近的知青打好关系却已经刻不容缓。
两人装作对团部大楼内岗位好奇,故意接近参谋办公室的知青。
她问得十分直接,“你们在咱团部工作,是不是蛮轻松的?”
唐湘在团里人缘很好,大家都爱跟她打交道。也是知道她在妇工组的办公室工作,是所有知青都要羡慕忌妒的清闲工作。
两人之间不存在任何的利害关系,对面的知青开玩笑反问道,“你们的工作,不是也挺轻松?”
唐湘摆摆手,“这没法比,我们那里虽说是清闲,可也只有清闲一样好处,别的就再难粘得上了。还是得离领导近一点,好处更多,看看你们入团的入团,入党的入党,我们办公室是边缘岗位,进去以后,再想要入团或者入党,那就难了。”
对面人挺骄傲,确实在参谋办公室,距离领导近,有不少的隐形优点,不仅是入团入党优先,还是被推荐上大学的机会,都相对其他知青要多。
而她也在去年的时候,顺利地入了团,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参谋办有一位年纪稍长一些的知青,在下乡之前就是团员了,他在今年年初成为了正式的党员。
“也确实是这样。”对面知青问,“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你们办公室待着不顺心,还是组长给你小鞋穿了。”
唐湘摇头,“这倒没有,当时报名的时候,觉得这岗位听描述还成,是通过层层的选拔,我就以为上岗以后前途无量。谁想到那么严苛的选拔条件,上岗以后就是当婆婆妈,天天调和这个知青跟那个知青打起来,这种鸡毛倒灶的破事,一眼就能看到头,还特别地没前途,啥好事也想不到我们身上,可真是没劲。”
对面的知青叫吴兰宜,她就说了,“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你们办公室每天做的事情都很有意义。妇工组刚成立的时候,告诉女知青不管是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寻求帮助。也解决了很多女同志遇到的切实问题,就比如说这附近村子过来骚扰女同志的小流氓,就是你们找保卫处天天蹲守,蹲到人后押送到公社,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再被骚扰过。再比如说,你们办的那个生理讲座,告诉我们女同志在生理期应该如何处理,遇到痛经应该怎么办,女同志平常应该如何保养自己,我妈也没有跟我说过这档子事,还是看了这个讲座,我才了解到相关信息。”
“还有前一段时间南二十八团的事情发生,兵团彻查发现,其他的团里或多或少,都有过那种不好的事情,但你看我们团,一件都没有,这都是你们妇工组的功劳。现在无事可做,那也是因为你们曾经的工作到位。”
听她说到前一段时间,二十八团的事情,唐湘立刻提高警惕,怀疑她话里有话。
就顺着她这话,叹口气说道,“其实我们一直担心咱们团里也有受害者,受害者苦于舆论的压力不敢举报。你也知道的,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咱们女同志虽然是受害者,一旦叫其他人知道。虽然是受害者,却很有可能更多地苛刻和指责。”
唐湘说的这种情况吴兰宜也可以理解,同为女性,难能不明白女人在这世道中的艰难。
“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做工作肯定会遇到这种情况的问题,这是必不可免的,不可能出现百分百的正确率。”
唐湘心里也纳闷,她这话到底是啥意思,有没有什么暗示在其中啊?
有时候就是这样,心里揣着事,总觉得对方别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