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父现在也很后悔,尤其是楚父今天看到了楚容处理事来真的临危不乱,连辅导员都觉得这事难办,她竟然几句话说完还能去上课。这样的楚容如果接管了工厂,还真有可能把工厂再做起来。早知道楚父就答应楚容了,先哄住了楚容,然后再在转让合同上做些手脚,楚容那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敌得过他么?
就算楚容是个绝顶精明的,合同上瞒不过她,那也可以想办法让她不结婚嘛。到时候楚容不结婚没有后代,工厂还能给别人?还不是要留给她唯一的弟弟?
到时候财产就还是他们楚家的?
等楚容年纪大了,她一个无儿无女没有丈夫的女人,还不是得听她弟弟的?
可楚父虽然后悔,却仍旧嘴硬道:“她一个丫头片子,哪里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哼,就楚容那个冷血冷心的臭丫头,你今天把工厂交给她,她明天就敢带着工厂跟野男人跑了。到时候我们更惨,现在最起码厂子还能抵些债!”
楚母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只抹着眼泪,随着楚父哭着去找记者。
新闻记者正愁没有素材做节目,当天下午就扛着摄像机去学校找楚容。可是楚容已经离开学校,出去打工了。记者就立即赶去楚容的打工地点去找她,记者找到楚容的时候,楚容正穿着厚厚的卡通服在发传单。
记者堵住了楚容后,就让几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强制摘下了楚容的头套。
“上节目呢,你戴着个头套干嘛?怎么?做了不孝女丢人啊?”
头套一摘掉,就露出楚容热得通红的脸,她满头都是汗,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周围的人。楚容重活一生,她知道怎么会让别人可怜,只是看她愿不愿意这么做。楚容没有对楚父楚母装可怜,是对于楚父楚母再怎么装可怜都没有用,像他们那种心已经长在儿子身上的人,女儿就算真的很可怜,他们也还是更疼儿子。对比起楚父楚母,反倒是那些跟楚容素不相识的人,更有可能同情楚容的处境。
“我……我……哥哥姐姐,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我做错了什么?”楚容怯生生地小声问。
“嗯?怎么是这么瘦的小姑娘啊。没事儿,不用紧张,就一个小采访。是你爸爸妈妈想要找你回家,一个小姑娘看着挺乖的,怎么能跟父母闹这么凶?就因为父母的经济出了问题,就不搭理父母了?你胆子也太小了,这点事就被吓到了。有什么困难,一家人面对就好了呀,不能不跟家里联系呀?你看看你爸爸妈妈急的?”工作人员一看楚容这副怯懦胆小的模样,原本冷硬的声音立即软了下来。他也瞬间转变了看法,本来还觉得楚容是不孝女,这会儿就觉得楚容是被家里的突变是吓到的胆小姑娘。
“好了,别跟她说那么多了。过会儿我采访,就没有效果了。”记者提醒道。
记者说完,就冲到了楚容面前连珠炮的提问:“你为什么不想见你的父母?是因为自己上了大学,就不想管父母了么?你知道你父母现在都吃不了饭了么?你打工赚钱会给你父母多少?你父母年纪大了,你想过进到赡养责任么?”
楚容面对记者的采访,开始就只是低着头不肯坑声。等到记者不耐烦的时候,楚容才小声说:“我……我不想回家,我想读书,我不想那么早嫁人换彩礼。我好不容易才考上了大学,我……”
楚容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了。楚父楚母虽然最疼楚兴业,但是楚容却要比楚兴业更了解楚父楚母,楚容知道楚父楚母想要她退学回家做什么?现在楚父的家具厂是没了,可楚容还能打工赚钱。等楚兴业长大后,楚容还能嫁人换点彩礼,给楚兴业赚个买房娶老婆的钱。
记者见楚容不肯多说,就只能返回电视台。只过了两天,节目就被剪辑好了,并且播放了出去。节目一播出,就引起了一些讨论。有的人说楚容不好,是个不孝女。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父母生她养她,现在父母遇到难处了。她怎么能不管啊?还是大学生呢,我没读那么多书,我都干不出这种事。”
也有人站在楚容这边,说楚容情有可原。
“这种年龄差大的姐弟组合,根本就是父母重男轻女嘛。如果这姑娘是个男孩儿,她父母还会让她退学回家么?而且听这姑娘说的话,是她父母想要让她回家换彩礼啊。小姑娘可千万别回家,一回家就要被人给卖了换彩礼。”
随后这两批人就吵了起来。
“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越来越没良心了?都不知道百善孝为先么?父母养你们一场,你们都不知道感恩么?”
“什么感恩?是我逼着他们生的么?他们生我的时候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凭什么要感恩啊?而且他们生我,也不是无偿的?还不是想要我将来给他们养老?”
“你们现在这些小孩儿怎么都这么自私冷血啊?我看将来你们也都有上电视的一天,也不怕丢人。”
“那做父母的更不怕丢人,还不是他们找到记者的?他们要是真的心疼孩子,为什么用这种办法逼孩子?”
“如果那姑娘肯老老实实的回家,她的父母怎么会找到电视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