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边的是他们的二儿子,二儿子随了景文旭的长相和性情,也是个会读书的,今年已考入了白鹿书院。见到小妹莽莽撞撞地跑过来,二儿子忙将她扶住:“小妹,可别跌倒了。”
景文旭则对楚容笑道:“姐夫那边来了信,说他们回京路上要来我们这里住上几天。”
楚容欢喜道:“什么?姐姐他们要来了?我就让人收拾院子。”
楚娴君与宋家大表哥成亲后,因宋家大表哥在宁州任职,楚娴君就随之前往宁州,如今楚娴君与楚容二人也多年未见。但楚容和楚娴君一直书信往来,都知道对方过得很好。
“不急……”景文旭拉住了楚容,拿了块点心送到楚容嘴边,“先吃了点心再说。”
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漫开,楚容抿了嘴忍不住笑。
大雍已剿灭戎狄,又与多国通商,往后的日子想必会更好。
……
惨白的月光落在楚容脸上,照出了她脸上缓缓露出的笑,那笑容显得僵硬又诡异。
楚容在黑暗中摸索到了火柴盒,“刺啦……”一声,划亮一根火柴。楚容的影子借着微弱的光落在斑驳的土墙上,楚容近乎痴迷地盯着自己的影子看,直到火柴燃尽,在她指尖留下一丝灼疼。
“嘻……”楚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疼痛也让她欢喜。
楚容一根根的燃起火柴,她的指尖都被烧得微微发黑。尽管指尖灼疼,但楚容却忍不住再摸出一根火柴。
楚容刚把火柴握在手中,就听一个男人怒喝:“混账娘们,又糟践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男人撕扯着一个女人从外面进来,女人嘶声尖叫不断求饶,却丝毫没有男人的拳脚。
楚容听到声音,也只是略微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就将目光落在手心的火柴上。她燃起了火柴,笑着看向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有些飘忽。
“别打了,别打了,你饶了我吧。”女人哀求道。
“饶了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个破鞋?我又被人笑话捡了二手货?破鞋!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那个死鬼男人呢?”男人抽出裤带狠狠地抽向女人。
“楚容他爹都没了这么些年了,我是诚心诚意地跟你过啊。我要是还想着他,我当初就不能给他下了药。”女人哀求着,谄媚着,渴求着向男人爬了过去。
“楚容,对了,还有那个丫头。”男人贪婪地笑了起来,“那可是个干净的丫头,你跟着我的时候,身子不干净了,就把她抵给我吧。母债女偿,这也是应该的。”
“不行,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女人震惊过后,慌忙爬了过去,抱住了男人的腿,“谁都不能把你抢走,楚容也不行!我为了跟你在一起,杀了楚容他爸,你不能不要我!你继续打我吧,骂我吧。我随便你打,随便你骂,但是你不能离开我!我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就算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但是男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女人声音的狠厉,他微微眯起眼睛:“楚容可是越长越水灵了,昨天我摸了她的一把,真是又嫩又滑……”
“不许!你不许想着她。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你的手只能摸我!就算要打,也只能打我一个。不然我们就一起死!”女人疯狂地喊道。
楚容在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中,看着火柴慢慢熄灭,她垂眸盯着仅剩的火柴。她的手本要再抽出一根火柴,但刚碰到火柴,她的手就顿住了。
不行,只有这几根火柴了,她还要留着用。她还得为住在隔壁的年轻男人做一锅鲜美的鸡汤,就用家里仅有的那只老母鸡做。
她会一刀把老母鸡的脖子砍掉,看着它挣扎着流干净血,然后一刀一刀把母鸡剁成块。冷水下锅,撇出血沫。然后下花椒姜片,还有她之前采回来晾干的蘑菇。那些蘑菇长在村子的坟茔旁,很多人嫌忌讳不肯吃。但是楚容不嫌弃,她把一个个蘑菇采下,洗干净晾干。那蘑菇吃起来很鲜,比肉还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