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璟虽然年少贪玩,但是也分得清事情缓急,此刻不负刚才闲散的模样,对向洪峰拱手道:“向将军请稍后,容我进宫回禀了皇上,请来太医。”
成璟说罢,也不顾向家人阻拦,命两名仆从再次守候,就驭马向皇宫去了。楚容听到成璟这么说,轻轻一笑。他这么做,倒是省了她再嘱咐几句了。
向惠儿不知事情轻重,自见成璟拂袖而去,就连忙追了几步:“璟哥哥,璟哥哥!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呢……”
向惠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向洪峰上前一巴掌打翻在地。向洪峰身为武将,这一巴掌又下了狠手,当下打得向惠儿掉了颗牙,满口鲜血。向洪峰到底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向惠儿这么一说,此事怕是不能轻易揭过。
本来只是一桩家事,即便有御史参他几本,向洪峰也抗得住。可如今外有北狄虎视眈眈、内里朝堂上权争不断,民间又有所谓武楚门派占山为寇。一点火星子,就不知能引出多大的事。有了向惠儿这话,圣上必然严查重办,不然就成了维护官员,欺压百姓。
向洪峰打了向惠儿一巴掌后,仍不解恨,指着向惠儿骂道:“你这个败家的祸根。”
“哈哈哈……”
郭氏大笑道,“你才知道她是败家的祸根?向惠儿,你只知道出席宴会扬名,可知你每次出席宴会都要惹出一堆事来,让我收尾?当初我与你说道理,教你如何说话做事,指正你的错处,你就说我看不起你。我让你帮着管家,让你跟我一起张罗宴席,你却跟公婆告状,说我拿你当苦力。”
郭氏说着,继续冷笑道:“那些官家小姐个个修养极好,即便心理厌恶你,又怎么可能只因你没有好生打扮,就故意让你面上难堪?若是你言行得体,便是荆钗布群,也会得到礼遇。不过是你独个儿自怨自艾,自觉比不上其他官家小姐,又腹中空空,就把所有错处都推上了外在装扮上!向家有你这样的人,我当真解恨的紧呀!”
向洪峰听到郭氏这么说,立即转身怒道:“还不是你这些年没有教好她?”
郭氏笑着看向向洪峰身边的兰姨娘:“我没有教好?是你的兰儿教的太好了。你的兰儿没有回来之前,向惠儿虽然也鲁莽刁蛮,但可不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敢当众拉扯起了承恩侯家的小侯爷。是你的兰儿,这段日子挑唆了向惠儿追着小侯爷,让整个将军府都成了京城的笑料了。”
“呜……”向惠儿本来想说她追求爱情天经地义,但是她现在半张脸都被打肿了,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
向洪峰本想喝止郭氏不可乱说,不要胡乱攀诬他的兰儿。但当向洪峰瞟到了兰姨娘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后,就想起了方才楚容说的话。向洪峰一时心中生疑,竟然没有顾得上为兰姨娘说话。
兰姨娘一见就知向洪峰已经对自己生疑,忙对着向洪峰啜泣道:“将军难道不相信妾身了么?妾身这么年跟着将军,难道将军对妾身一点信任都没有么?”
向洪峰听到兰姨娘这么说,心头一软,刚想安慰兰姨娘,说他并非不愿意信她。这是现在被向惠儿方才那么一闹,已经不再是家事,他一时也没有决断。
“信任?”郭氏凉凉开口,“我与他多年的夫妻,他说休妻也就休妻了。你才与他过了几年?”
向洪峰指着郭氏怒道:“郭氏,你闭嘴!小心我要你的命!”
第章这徒弟我不养了
已经对向洪峰彻底失望的郭氏直起身,轻笑道:“将军好大的威风。我如今被你休了,与你再无关联,我就是一个无官无职无权无势的平头‘草民’,只是因说了几句不让将军顺耳的话,将军竟然就要我的性命?难怪我怎么教向惠儿都教不好了,原来家学如此,根子都歪了,旁人怎么能正得了?”
向洪峰气得指着郭氏,但却不敢再说一句话。当初郭氏身为秀才之女,能嫁给一无所有的向洪峰为妻,自然有些胆气。她跟随向洪峰苦熬多年,不离不弃,自然性格坚韧。进了京城后,又能独自打理好将军府,自然有些手腕。
如今郭氏已经振作起来,再没有半点死志,她把胆气、韧性、手腕都一股脑儿地施在了向洪峰身上,哪里有向洪峰还嘴的机会?
向洪峰心中懊悔不已,他后悔自己不该不听兰姨娘的话。如果按照兰姨娘的安排,让郭氏悄无声息地就病死了,何必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让他们跟着丢了这么大的人去?
他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我不于你这个刁妇多言!”向洪峰着实不敢再招惹郭氏了,她的话跟刀子一样,若是再让她说下去,事情怕是要越闹越大。
但是当向洪峰打算回到府中,避开众人的议论时,却被成璟留下的随从拦住:“将军,小侯爷说让我们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