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君皱眉劝道:“那场面血腥,又什么可看的?仔细回家做噩梦。”
楚容歪头靠在楚娴君的肩膀上,她的脸色苍白,声音微微颤抖:“姐姐,让我去看看吧。姐姐,我不去看,才会做噩梦。”
楚容求了几番,楚娴君才不得不点了头:“好吧,只得远远的看,不能上前去。”
楚容轻轻点头:“好的,我都听姐姐的。”
楚容自小长在闺阁之中,唯一经过的血腥场面,就是她自己上辈子被打死的时候。但是当楚容看着刽子手砍下江翌的头颅时,楚容却没有害怕,她看着江翌的脑袋滚落在地,竟是从来都没有的安心。
第章这个摄政王我不救了
江翌上辈子这么做是为了夺权,这辈子这么做大约也是为了权势。他重生一回,原先或许是真的只想要和楚娴君再续前缘,但是随着他的求亲屡次遭到拒绝,又失了镇国侯的爵位。
江翌终于回想起了他身居下位的岁月,回想起了他都快忘记的被人轻视的日子。习惯了大权在握的江翌,大约这才想起他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所以江翌用上辈子的方法再次夺权,他觉得夺了权势之后,再去得美人。就算楚娴君如今已经定亲又何妨?他有了权势,楚娴君就算定了亲。但只要他说一句话,就可以让楚娴君退了亲事,再嫁给他。
但是江翌的信送到戎狄,却没有像上辈子一样得到重视。
江翌被斩首前,还在骂着戎狄愚蠢,若是信了他的话,戎狄就能顺利拿下云州燕州。他随后又骂楚父眼瞎,竟然给楚娴君选了个小白脸做夫君,看不到他江翌和楚娴君才是天生一对。他骂地最狠的还是楚容,他说楚容恶毒心肠,必然是楚容从中作梗,才让楚娴君没有嫁给他。
在行刑的大刀高高举起时,不断责怪着别人的江翌嘶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楚容你不救我?如果我没有残废,我就还能是摄政王!你真是狠毒!”
当江翌大权在握的时候,他可以只想要美人,不把当初的救命之恩当做一回事。可是如今江翌失了权柄,他就又想起了曾经身为摄政王的显赫。他不会责怪自己,也浑然忘记了他曾经对楚容说过,他宁可不被楚容救过的话。
江翌只知道自己现在失去了一切,而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楚容没有救他,让他变成了一个废人。
江翌的死后,大雍太平了许多年。因为没有内外交困的局面,皇帝并没有如上辈子那样因为心力交瘁而早逝,他一直活到太子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这一世再没有什么摄政王。
这么多年的太平换来了百姓的富足,朝廷未多加赋税,国库就日渐充盈起来。当新帝继位,他终于能率兵北上,彻底剿灭戎狄,换来了北境的太平。
十多年的隐忍和积累换来的胜利,举国欢腾。
“娘,娘……”一个七八岁的女童跑过来,将正在厨房安排晚饭的妇人抱住。
女童的脸跑得红扑扑的,气都还未喘匀,就忙道:“娘,夫子说我们打赢了戎狄,给我们早放了半天学。娘,我们赢了,哥哥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楚容拿出帕子,一边给小女儿擦去额头的汗,一边点头笑道:“嗯,你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楚容嫁给景文旭后,两人生育了二子一女,长子已年满十七,楚家世代的读书人家,却出了一个他从军的。今年剿灭戎狄,他随军出战。如今大胜,他也该回来了。
想着即将一家团聚,楚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娘,爹爹和二哥回来了。”女儿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向门口跑去。
楚容顺着女儿跑去的方向,笑着看了过去。她的少年郎已年近不惑,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手里提着刚买的点心。
跟在他身边的是他们的二儿子,二儿子随了景文旭的长相和性情,也是个会读书的,今年已考入了白鹿书院。见到小妹莽莽撞撞地跑过来,二儿子忙将她扶住:“小妹,可别跌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