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医生和护士又来了一趟,安抚好她的情绪后告知沉星耀还处于应激阶段,容不得刺激。
可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刺激他了?还是说,自己就是那个刺激?可为什么呢?
这种莫名的罪名让她深感不安与痛苦,她明明一心只想他好
“作为他的家属,你是必要在场的。但看病人见你的反应我建议你还是把家里其他人找来暂时照顾一下你父亲,等后续治疗后,你再出面。”
医生是这样讲的。
沉袅婷冷笑一声,在脑海里搜寻所谓的其他家人。
可笑,哪里还有什么其他家人。自她有记忆起,身边的亲人便只有父亲一个。
她没有妈妈、没有爷爷奶奶除了爸爸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这个时候再找不到其他人,他们在哪儿?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爸爸为何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沉袅婷缓慢屈膝,将头埋进去。直到这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家人的重要性,同时,她也逐渐发觉她“家庭”的扭曲与破碎。原来她曾以为的完美家庭实际上是如此的病态。
可如此病态又怎样呢?无所谓了,她只想要自己的爸爸好起来。因为没有爸爸就没有家。
所以她不得不再次迫使自己勇敢起来。
她去集市买了一张小熊面具。
她想,没他人能够照顾他,那就由她来“扮演”他人。
回家一趟,她带走了小时爸爸就给了自己的小熊先生。
“噔噔噔——”
房门被敲响,背靠床头的沉星耀闻声缓然将迷离的视线投去。
沉袅婷看他见了自己也没太大的异样,那颗悬在心上的石头也就下落,随后她提起精气神,刻意清了清嗓子,开口询问。
“您好呀,请问是沉星耀先生吗?”
他听见那人甜美的声音,睫毛微颤,神情虽空洞,可还是点了点头。
“好的。不知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熊先生哦。”
沉袅婷小心翼翼地踮踮脚,随后将左手臂夹着的超大熊先生递出给他看,又窃窃露出来面具后看得清的一双眼。
“小熊先生”
沉星耀跟着淡淡念出这个名字,几秒后,虚空的眼中浮现出斑点光亮。
“对。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沉袅婷试探地问,右手藏在身后,紧握提前准备好的花束。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