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二人当时未通心意,可好感向来不会作假。
那日在昏暗夜色的掩盖下,男人压抑的喘息和凌乱的步伐,此刻在她脑中越加明显又清晰。
所以从没什么急事能让父君那样失态,反倒更像在强行压制着蠢动的……心魔!?
是了……
父君当时和她在一起,那突然发作的诱因也很明确了。
父君骤然生出的心魔……分明就是她自己。
云娇想到此处只能竭力张大嘴巴,像条濒死之前拼命汲取氧气的小鱼。
她终于了解对方往后的打算,也明白那夜为什么会说下地狱的言辞。
父君斩不断因她而生的心魔,更切确的说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所以他已彻底放弃和心魔博弈。
沉玉尘用他潜心多年的修行,来换相较而言短到可怜的欢愉。
“父君……”
云娇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翻涌的剧痛,捂着胸口的手也不禁用力发抖。
父君会因自己而死掉。
这个认知实在过于残忍又清晰,她已经完全忽略这是一个小世界,也彻底将所谓的好感攻略抛之于脑后。
这是她第一次清楚感受到,体内和那个男人紧密相连的血脉,她的父亲甚至被逼迫到要拿命来爱她。
云娇压着声音哭的全身发颤,脑袋昏沉胀痛到几乎有种窒息感,肺腑和腹部也似受到影响和牵连。
不行……她要稳住心绪,二人的骨肉还在肚子里。
云娇艰难喘息努力放空心神,这才让自己状态稍微平复了些。
师叔必然更加清楚父君的状况,然他顾忌腹中胎儿定会有所隐瞒,世安也一向对父君赤忱衷心言听计从,至少不能让这二人发现她的异样和打算。
云娇的手指缓缓摸向储物袋,想起当初师叔给她的那个小瓷瓶。
“内服外用都能教人一命呜呼……且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青年愧疚的叮嘱还在耳边,却是给了她一条破局的出路。
父君已经因她生出了心魔,只有自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且还不能用过于明显的方式加深心魔刺激。
……那就只能找个恰当的时机,让她的离开顺其自然不留痕迹。
云娇坚定下决心便配合养胎,世安也在药峰逗留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已经开始接触沉玉尘逐渐放下的权柄,然而这些都是从紧闭的石室中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