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沣向来都是听自己皇兄的话给他做事的,见皇帝心中有数,他便不再多言。
喝下一口茶后,他便欲起身出宫回府做准备。
皇帝突然开口道:“朕为广陵王世子定下了婚事,你此次去两淮之地,顺便为朕传道圣旨,宣广陵王夫妻进京为世子操办婚事。”
萧沣闻言一怔,“他若是不来呢?”
再不聪明也不会来吧。萧沣修长的手指轻动,如是想着。
建安帝顿了顿,并未先回答萧沣的问题,“快至年关了,你这一去,今年便无法在京中过年节了,是朕考虑不周了,不如缓到过完年关。”
萧沣道:“臣弟尽快启程吧,现在还比年关时暖和些。”
建安帝抬头瞥他一眼,“朕与你一母同胞,别的兄弟,朕都不放心,朕只信你。”
五十万两官银之事,虽还未查清幕后之人,但与官银共同在山崖下的那批孩童,是要被送去扬州的。
再结合一些蛛丝马迹,若说广陵王是清白的,建安帝根本不信。
建安帝低下头,拿起笔在圣旨上写了起来,“抗旨不遵,是为死罪。朕让他进京,为世子操办婚事,乃是恩典,他为何会不敢来?除非心中有鬼。”
萧沣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他虽同是先皇的孩子,还是嫡子,但太后生下他时,他的皇兄们早就成年了,他和那些皇兄们,根本不熟,更别说情分。
想到此处,萧沣垂下了乌黑的眼睫。
建安帝将圣旨写好后说:“你许久没去见母后了,母后总是念叨你,不是朕说你,母子哪有隔夜仇,母后心里总是记挂你的,你也去给她请个安,好让她安心。”
萧沣浅浅的“嗯”了一声,他既是要去扬州了,走之前是该去看看母后。
待萧沣前脚出了太极宫,往慈安宫去时,太监总管李福禀报:“陛下,黄嬷嬷给您送汤来了。”
建安帝应了一声:“让她进来。”
黄嬷嬷进去便要行礼,建安帝温和道:“好了,嬷嬷年迈,不必行此大礼,起身吧。”
黄嬷嬷:“老奴多谢陛下体恤,心中不胜感激。”
说着,她将汤倒在白玉小碗中,“陛下日夜操劳,趁热喝,药效更好。”
建安帝神色舒展的坐在桌前,端起碗轻轻吹了一口。
“老奴瞧着,齐王殿下是往慈安宫的方向去了,亲母子还是亲母子,纵使这么多年不亲近,也是斩不断的亲缘关系,陛下不必为齐王殿下担心。”
建安帝“嗯”了一声。
李福手执拂尘,悄无声息的立在右侧的角落中,闻言眼皮微抬,看了黄嬷嬷一眼。
眨眼便是半个多月过去了,万瑾澜在扬州城乐不思蜀。
若非天气冷了,期间还又下了一场雨导致温度骤降,她能日日在外和姐妹们游玩。
而在梦好阁苦熬许久的万秋雨也知晓沈卿和万瑾澜来了。
她心中悲叹,这母女二人可算是来了!不然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这几月,她是真的难熬,她想不出如何让红妈妈放弃将她卖了的更好的法子,又是绝食,又是用凉水浇自己,各种法子用了遍。
她也是病了一次又一次,缠缠绵绵的病了几个月,红妈妈本来还不知道她玩的把细,后来知道她是自己折腾病的,自是不客气,将人殴打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