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地僵了僵,反应过来,赤脚朝他走去。青石板是冰冷的,石缝间长着些许青苔,我站在他身后,才突然意识到他比我高出许多,背影消瘦,却带着筋骨的形态。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
我把这个小孩逼太紧了。”你回头。”
他停了停,转头瞧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瞥见我赤脚,走过来将我托起,一只手扣着背,另一只在腰间:“小心着凉。”
我被他搂在怀里,察觉到少年有些冰冷的体温,我伸手探了探他的脖颈,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凉?”
“你的手也很冰。”
“我觉得我们应该进去。”我环着他的肩膀,将脚踩在他的皮鞋上。夜里风有些大,半山之上总是有些阴冷。
蝴蝶叹了口气,低头对上我的眼:“你今天是在生气吗?”
“因为我骂你圣母?”
“你后来说的话是气话还是真心话?”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话,语气缓和下来,但那双眼中带着一种很深的东西,像是有些委屈:“你说你许诺过我爸会好好照顾我的。”
“可我感觉你就是来利用我的。”
“罗缚,你是在骗婚吗?”
我的身体猝然僵化,缓了缓,笑着看他:“猜中了,真聪明。”
萧欠佯装不满的样子,拉长了尾音,颇为戏谑地说了声:“咦——”
“男性法定结婚年龄是岁,我今年才岁你就下手了。罗缚,你怎么这么坏。”
他将我揽腰抱起,缓慢地走回屋里:“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就说服我爸和我结婚了。”
“罗缚,你怎么专门欺骗小朋友呢。”
萧欠太擅长调情,那些质问的话被他似真似假地说出来,反倒成了情人间的玩味。他在情人堆里呆了太久,连拷问都像是在说情话。
这个后生仔远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许多。
他终于拿出十二分精神来对付我了。
“你都知道,怎么还往坑里跳?”我学他的样子,笑着反问。
他不疾不徐,一副款款深情:“因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呀。”
我没有出声,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常年用烟,喜酒,身上却几乎没有沾染烟酒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缓和的,奶气的,如含羞草与小豆蔻似的味道。从颈间传来,若隐若现。
到门口时,他将我放下,转身拿了一双鞋,摆在我脚边。屋内有霉味,大片墙面潮湿,被水浸润后生出一片深浅不一的绿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