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知道,针下的痛感让我感到恐惧,我会因此而死吗?
他不带任何留恋地离开,再回来的时候就会给我带来华丽的礼服,他像是对待洋娃娃一样,给我换上了一套又一套华丽的衣裙,不停用数码相机拍照,像是我对于他而言就是他的一件珍藏品一般。
养父拍完照后,用冷漠的口吻说着:“你这条命是我给我给的,也是我把你从那个地方救出来的,要不是这样的话,你可活不到今天。”
被注射的地方不断作痛,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感觉。我恐惧的心情逐渐平复,最后无力点头。
尽管以前的我像条疯狗一样无差别地攻击他人,现在的我却默不作声地忍受这一切。毕竟,我一直都是适应周围的环境去做事,为此拼命活下去,只有这样能让我苟延残喘,就算死也没有人会在乎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知多久,养父每天都会注射药物,我的身体也快速发生了变化,我能明显感觉自己的手和脚变长,胸口处的肉也增大了。他对我身体的触碰也越来越过分,我怎么也无法控制那恶心的感觉,所以又逐渐试着习惯,麻木自己的神经。
或许是我的表现太无趣,他某一天突然给我松绑,不过依旧拴着我的脚踝,带给我一只橘猫。
橘猫缩在养父的怀抱里,慵懒地打着盹,仿佛是秋天的一片落叶,温暖又宁静。
养父示意我接住,我便小心翼翼地接住了那脆弱柔软的生命。这只橘猫很亲人,就算被弄醒了,还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手,乖巧躺在我的怀里。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生物,那生命的重量让我的动作都变得轻柔无比。我就听到养父说:“以后它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你给它取个名字。”
名字?我脑内一片空白,抬头朝养父问:“什么是名字?”
养父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还是对我解释:“就像你叫杜芊芊,我喊你这个名字就知道是在叫你一样,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看向怀里的橘猫。既然如此,我应该叫她什么比较好?我冥思苦想半天也想不出来,养父就说:“实在想不出来就叫小橘。”
我那时候就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名字,因为小橘的毛发就是橘色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很好看。
在这之后,养父除了在给我打针的其他时间,都会给我相对的自由,让我照顾小橘和做饭。
我不知道该给小橘吃什么,只能去寻求养父的帮助。他什么都没说,去外面买了一本书扔给我,上面几个字写着“如何照顾猫”。书上面的字我认不全,只能去再查字典,毕竟过多去找养父的话,他又要打我了。
生活平稳而过,那大概是我六岁之前最正常的日子。我抚摸怀里的小橘,坐在飘窗上看外面的天光,养父会用数码相机把我拍下来,一开始我依旧觉得不太舒服,现在已经习惯了他随时随刻都会拍我,甚至觉得就这么生活下去也不错。
显然,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吸取教训。我依旧处在地狱之中,随意掉以轻心是很愚蠢的事情。
每次养父喝很多酒,小橘就会一直干呕。我想走过去看看她是怎么回事,她却朝我哈气,浑身炸毛。
我只好翻书去找答案,才知道猫对酒精非常敏感,它们不能像人类一样代谢酒精,会出现一些轻微的症状,例如呕吐,脱水和失眠,吸食过多甚至会死。
我拿着书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我像是害怕自己会死一样害怕着小橘的死,不间断跳动的心脏惹得阵阵发痛。我颤抖着手,将窗户打开一个缝,小橘便不带任何留恋地跑了出去。
她的身影在阳光下奔跑,看起来优雅又勇敢。要是我也能像那样跑出去就好了,我看着她的身影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