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是黑漆漆一片,空气中散发着灰尘的气味。徐今良掩着鼻下,定声叫一句:“张万友。”
立刻从黑暗中响起脚步声,那人很急是先跑动后才打开手电筒,不敢向上照灯光仅铺在徐今良的腿上。
高跟皮鞋反着光,深色的制服裤子一尘不染,空气中漂浮的灰似想沾染这块净土,张万友想都没想下意识地伸手挥了挥为她驱赶灰尘。
徐今良:“事情结了,按计划行事。”
“我……我还是不敢。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咱们缓缓吧?”
徐今良要钱,但她的工资并不高所以她走了条歧路。最开始只是倒卖工厂里淘汰掉的残次品,可是“客户”做黑心生意出了事以后被查了材料说什么也不敢再买了,从那以后徐今良用残次品倒换正品来卖。
徐今良:“我马上要去进修学习了,等我一走你还有什么机会赚钱?”她轻笑起来,抱起胳膊轻蔑道:“靠你老婆养你?”
张万友一听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他垂涎徐今良,馋她都要馋疯了。他赶紧说:“我跟你去,那婆娘生完孩子就……”他面露嫌弃,随后急着说:“好,我们攒钱,去了南方就不回来了。今良,啥事我都敢为你干!”
她从不出面做脏事打开方便让张万友和那个现在已经意外身亡的工友黄子荣干,可那黄子荣经不住事竟然害怕了想自首,真是捣乱。
安抚完张万友她悠哉悠哉走出去,站着不动,张万友还以为她怕人看到避嫌躲着跟他分开走就没多疑,先一步翻墙出去了。
看着那像狗似的张万友走了,她压不住笑,手指抵着唇笑了几声,带着笑音说:“你都听到了吧?”
从墙角出来一个人,还穿着上班时的围裙,是食堂的一个大姨。她满脸泪,张口说:“徐主管,您让我听这些……是干啥啊?那个黄子荣,是、是您?”
徐今良个高,微微弯腰看她的眼睛,那双冷透的似魔鬼的眸子锁着食堂这位大姨,说:“对,是我干的,下一个该死的就是张万友。或许,张万友之后——”
大姨:“不!不不,我啥都不知道,我啥都不会说。”
徐今良站直了身子,感受着难以获得所以格外珍惜的愉悦感,她此刻是开心的所以声音轻快,“我看到了他们欺负你,逼你还钱,还对你动手动脚。我也知道,你一把年纪了根本不敢把这种事往外说你也怕别人不信,年轻男人猥亵中老年女人,就算到局子里他们也能狡辩。所以啊,我帮了你。”
她突然面露心疼慢慢靠近将大姨拥进怀里,大姨不高正好被她摸着头,一下下抚摸她的头发安慰她,“我知道你苦,马上退休了还遇到这种禽兽,不怕,我来帮你。只有我,只有我能理解你、相信你、帮助你。”她说话声音越来越低柔,“只有我是你的朋友,我们是一起的,不怕。”
突然,她语气骤然冷凝,“前提是你得是我的朋友!”
大姨捂着脸呜呜哭着,吓得浑身止不住地抖。
后来张万友死在了南方的一个工地里,嫌疑人之一的徐今良有不在场证明,当时啊,她正在家里接待来南方投奔她的一个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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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就是二十年后,徐今良四十五岁时。
第一章
在一次“安全”风波后这座大型工厂经历了职员变化。
小到临时工人大到厂长都不见了,是调了、辞了、升了还是裁了谁都不清楚,哪怕有交好的去问过也不敢外传,一谈到这都讳莫如深,闭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