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玦深以为然,就连毫无兴趣的商科他都能在一个学期内赶上进度,很多事情单看他想不想而已。
傅逢朝忽又问:“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完成了学业,现在能做到哪一步?”
梁玦愣了愣,尚未回答,观众席上的灯光暗下,光束聚集在演出台上。
他的目光也随之落过去,华丽盛大的音乐篇章响起,他在其中看到了一张熟人面孔,视线蓦地顿住,在那一瞬间甚至产生了时空错位之感——
当年念书时的同窗好友成了这支乐团的首席大提琴师,就在此刻的演出台上。
这支来自维也纳的,他曾经和傅逢朝说过最想加入的乐团。
从前天赋不及他的人早已走到了如今的他不可企及的高度,浪费了的十年终究是浪费了。
傅逢朝转头,看着梁玦眼里略显黯然的光,握住他一只手,手指插进指缝间轻轻扣住。
这一整场演奏会梁玦听得格外认真,全程没有走神,直到结束,他又在位置上坐了片刻,才在灯光亮起时起身,恢复如常:“走吧。”
出门傅逢朝叫住他,说去趟洗手间。
梁玦在外面等,几分钟后傅逢朝出来,见他驻足在前方大堂里仰头怔怔看着高处的音乐女神像,迈步走上前。
“想什么呢?”
梁玦回神,视线落向他:“想抽烟。”
傅逢朝拍了拍上衣口袋,再拍了拍两边裤兜:“没有。”
梁玦被他这个有些滑稽的动作逗乐,他当然知道没有,他俩说好了一起戒烟,谁背地里偷着抽谁是小狗。
傅逢朝问他:“你在发什么呆?”
梁玦歪了歪头,略一思索说:“你先前问我的能做到哪一步,我本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刚我在演出台上看到以前的同学,好像才真正发觉我这些年到底放弃了什么。”
傅逢朝微微颔首:“羡慕别人?”
梁玦轻呼出一口气,说不羡慕当然是假的:“是有点。”
“现在去学还不晚,刚不是还跟我妈说要完成学业?”傅逢朝提醒他。
梁玦啧了声:“原来你刚听到了我和你妈说的话啊。”
傅逢朝道:“只听到了几句。”
梁玦不理他,目光落回音乐女神像,又看了片刻,便也不再纠结。
他们已经打算走,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梁玦闻声转头,突然出现的他的老同学看到他目瞪口呆,惊愕至声音抖索结巴:“梁梁梁梁梁梁……鬼啊!”
梁玦:“……”
几分钟后,老同学双手按住他肩膀,紧盯着他的脸再三确认:“你真是梁玦?不是说当初发生车祸去世了吗?你别是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