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非没法不想到自己的母亲,虽然她和张有玉的性格天差地别,可是同作为女人,在这种落后愚昧的规则里,她们都无力反抗。
张绣是被那些藏在窃语、议论背后的一把刀杀死,他不想让张老师最后也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但如果她正在受到某种伤害,桌上的刀或许可以变成一把武器,替她解决许多事情。
谢铭非留下纸条便离开了,临走前还悄悄关上了门。
他往火车站赶去,路上一直臭着一张脸,看上去十分不好惹,连平时不学无术挑事儿的小混混见他这幅模样也要退避三分,怕惹祸上身。
实则也确实如此,如果这时真的有人不长眼惹到他,谢铭非大概真的会压不住心头的那把火,直接动手好好发泄一通。
他又坐上了那班火车,只是这次,心情更加复杂,车厢环境一如既往的糟糕,但就算如此,也无法将他从这种沉闷的情绪中解救出来。
谢铭非冷漠了太久,即使他活了两次,可除了佟夏,少有人或事能扯动他的心绪,突然感知到旁人的痛苦和挣扎,他竟然也生出一些无力感。
他对这里的恨深深地刻在了心底,流淌在他的血液里,这几乎构建了一部分的他,但是当他打破那部分的认知,愿意伸出手去感受这里的人,这里的色彩,他的恨意便已经被瓦解了一部分。
当谢铭非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他生出很大的无力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这里的所有人。
他侧脸看着窗外,外面是大片大片的漆黑,即使在这样的漆黑下,他好像依旧能看到成片的树楚和荒凉的山,把小镇与外面的好景色隔离开来。
谢铭非闭上眼睛,将这种说不清又无法彻底和解的情绪掩埋起来,他想:总会好的,只要他离开这里,和上次一样,什么都会好的。
第章报平安
谢铭非这次来,更轻车熟路了一些。
他又去了上次住的那家小旅馆,只是这回他洗漱完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尽管坐了这么久的火车,身体和精神已然很疲惫了,但是他心里存着事,不上不下的。
他在想要不要给佟夏打个电话,报平安呢?
说来好笑,报平安这种事好像离他很遥远。
只是上大学那会儿,他见宿舍里的人总会在开学第一天往家里打个电话。都是男生,和家里人也说不了什么太多温情的话,草草应下几句便挂了电话。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事,谢铭非记了很久,他那时不明白打这个电话的意义。
都是二十岁的人了,坐车到学校也费不了多大力气,怎么可能出事,那也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