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的,耳朵贴在了墙壁上,却再听不到墙后自由呐喊的摇滚乐。
男人残存的身体慢慢失去平衡,扑通一声闷响躺倒在地。
他已然消散的意识感觉不到痛苦了,只是后知后觉。
……原来掉落的,是他的头颅啊。
任西楼垂眸看着地上喷溅的大滩血水,缓慢地放下持刀的手,刀尖滑落着滴滴浓稠的血液,吧嗒吧嗒地打在水泥地上。
他小臂一振,刀身上汩汩血液瞬间化作血雾,弥散在空气里。
这是一把刃似弯弓银月的短刀。
青年看似不过二十出头,一身黑风衣,他掌心一拧,短刀在半空中转了半圈,然后五指收拢,那刀也无声插回袖口内的绑带。
任西楼后退几步,然后转身,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巷口走过一串脚步声。
“……今晚的酒还不错,还是你大气,说请就请!”
“那是,老子难得发了笔横财,当然不能忘了兄弟几个——哎?等等,那是老板吗?”
巷口的几个男人朝任西楼看过来。
任西楼下意识低头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沾到血迹,余光瞥见身后的血液和尸体都好运地隐藏在黑暗的角落。
他平时不会这么随便地在自己酒吧附近动手,但这次行动部突然来了通知。
据说是本该负责灭口任务目标的审判官粗心大意,不慎放走了这条漏网之鱼。
而目标逃走的方向恰好在任西楼周围,他只好顺路来一趟替同事收个尾。
任西楼认出巷口那几个路人是他酒吧的熟客。
“倒霉呀……”
他心想,脸上却自然地扬起客人们熟悉的笑容。
“好巧啊几位,这是准备回家了?”
任西楼上前几步,从昏暗的阴影里走到光影交错处,路灯昏黄的光晕在他身上划过一道朦胧弧线,影子拉得很长。
熟客们怔怔地望着站在光影之间的酒吧老板。
年轻老板有一副世间罕见的好皮相,眉眼天生含情,眼睫如鸦羽而眸色似点翠,上挑的眼尾让这双漂亮多情的眼睛像勾魂的狐狸,平白多了点蛊惑的意味,仿佛天然藏着钩子。
在客人们过往的印象中——或者说,对于下城区酒吧一条街附近居住的beta们来说,他们从未在现实中见到过这样漂亮的人,想来,即使是上城区娇养在圣爱伦堡的oga阁下们也不过如此。
仔细想想,下城区这样肮脏阴暗的泥沼,居然也能生出一抹月光,这叫人如何不去妄想摘下月亮呢?
熟客们讷讷地相互看了几眼,咳嗽几声,道:“对……没想到还能遇到老板,老板都好多天没来酒吧了,兄弟们可想你了。”
任西楼眯眼笑笑:“今天有工作要处理,刚好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