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时,衣服已经穿好,躺在床铺上。
杏儿就守在我的床边,见我睁眼,立刻转身禀报:“王夫人,香莲醒了!”
王夫人被杏儿扶着,颤颤巍巍走到床前,双眼熬得通红,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香莲,王夫人守了你一宿呢。”
我欲起身,却被王夫人按了回去:“你快躺着,大夫来给你看过了,只是染了风寒,休息几日便好。”
“去,把药热一热端过来。”王夫人接过药就把杏儿打发出去了,一边亲自喂药一边假装不经意地细细盘问我的来处。
“这药我可不敢喝,王夫人变脸的速度倒是快。”
我知道,王夫人大概在水牢里看到了我左肩的三颗痣。
王夫人听出我话里的不满,放下药,轻声安抚:“既答应迎娶你做妾,早晚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你死我活。你爹已被厚葬,你娘我也会每月送去银两好生照顾着,过去种种都是我的不是。。。。。”
我从她手里接过药,深深叹口气,故意装作楚楚可怜,适时地掉几滴眼泪:“我的亲生父母生而不养,产婆把我扔在了南门鬼市,是爹娘把我养大,养育之恩,不可不报!”
我抬眼看她时,明显感到她浑身一紧,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宽袍大袖也藏不住:“那产婆,长得什么样?”
我故作震惊:“王夫人为何如此问?”
王夫人竟紧张得有些结巴:“哦。。。我有一个故人,早年走失了女儿,左肩有三颗痣,和你的倒是很想,不知道这世上是否有如此巧合的事。”
我点点头:“据爹娘说,那产婆宽头大脸,三四十岁,左脚稍微有点跛,似乎被仇人追杀,实在不方便带上我,才把我扔在鬼市。”
我越说,王夫人抖得越厉害,她颇为心疼的摸了摸我的脸,再没说什么,只嘱咐我好生的休养身体。
待她退出房门,我面色一沉,抽了自己的手帕,在她摸过的地方嫌恶地擦了又擦。
世上当然没有这样的巧合。
事在人为。
我随手倒掉了碗里的药,又打开了窗,冷风呼的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