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父则没反应过来,一动不动傻在原地。
宁知桑愣愣看沾湿的裙摆,发黄的茶水迅速爬上她雪白色的连衣裙,张牙舞爪,像她人生里一块怎么也洗不掉的污迹。
她抿唇,“二妹……”
青黛拾起地上一片碎瓷,礼貌道,“大姐,所以该闭嘴时就闭嘴哦。否则我可能要先教训你啦。”
宁知桑长久地沉默。
“三妹。你该叫我什么?”青黛又问。
她摩挲着价格不菲的青花瓷片,“我是个疯的,可三妹你是个伶俐人儿,总不该几次三番都学不会这点礼数吧。”
“……”
“嗯……”青黛扬起瓷片。
“二姐!二姐!你是我二姐!”宁知榆一说话就发疼,左右两边脸皮拉扯得她有些崩溃,“你为什么非要揪住这点不放啊!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知死活地冒犯你,坏你名声。我错了还不成吗!”
回她的女声很冷静,“虚的握不住,实的总要抓。”
青黛不需要宁家人来爱她、把她真心实意地当作女儿,但她就得是宁家正牌的二小姐。
否则那被丢弃深山的八岁小孩多可怜。日日等,夜夜哭,也抓不住一个本就属于自己的身份。
青黛扔开瓷片,坐回去,“所以,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见她终于“冷静”,宁维远忍气吞声,上前,“青黛……”
“哎。你一说话我就头疼,我一头疼,就容易生气。”青黛摊开手掌,无奈道,“换个人来说。”
“你……!”
“好。二妹,我来说。可以吗?”宁知桑站在一地碎瓷里,柔声道。
青黛眼神从宁维远面如土色的脸上扫过。看来宁家是真摊上大麻烦了,居然还没跳脚。
宁知桑便道,“二妹你也知道,我们宁家做的生意多是辗转不同地方的交易买卖。如今司令和少帅不在,多地动荡再起,我们家的生意……”
青黛揉额头,耐心告罄,“说重点。是要钱?要多少?”
宁大神色尴尬了一瞬,“要五千两。还有……可能需要少帅府亲兵护卫。不用多,有十人足矣。”
前厅安静无声,墨发披散的女人忽然笑弯了腰,她边笑边鼓掌,“我竟不知宁家这么会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