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及时暖和过来,她绝对要生病。
方辰还有些发晕,山洞,白狼青年,还有那个照顾了他的小孩都让他感到熟悉,但对于女孩他只是隐隐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他烧的昏昏沉沉时隐约能听到过一些声音,而且不知什么时候束缚着他的藤蔓也被解开了,但那时方辰头脑混沌,连睁眼都做不到,又睡了过去。
“谢谢你们,”方辰虚弱着开口,“我叫方辰,这是我的女儿糯糯,我们是从……”
宁枫微微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好好休息,把伤养好。”
方辰眼瞳震颤,瞬息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青年只是单纯的救了他们父女,并对他们的来历毫不关心。
等把伤养好,大概就是离开的时候。
“我明白了,谢谢您。”
在宁枫起身要离开时,方辰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小孩停下给煎蛋翻面的手,恨不得把耳朵支棱起来听,女孩也好奇的偏过头。
名字……?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宁枫瞳孔猛地一缩,他似乎被这个问题问倒了,好半天都没有回答,也没有改变动作。
山洞内气氛陡然沉寂,连微弱的火光都愈加暗淡,方辰攥紧发汗的手掌,他还不了解兽人之间该如何相处,不知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些什么来弥补才好。
沉思的青年忽然开了口。
“我叫,宁枫。”青绿色泽的瞳孔似乎没有聚焦,连声音都变得轻缓喑哑。
“安宁的宁,枫叶的枫。”
之后的交谈宁枫再没参加,他一个人坐到炭火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本该有一个医护手环。
宁、枫。
被问到名字的瞬间,青年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个编号。
从前在他一片白色的病房中,床头,水杯,包括柜子,完全相同的病号服,甚至门上都印着一个黑色的“一”。
似乎是八岁那年,如今已经记不清面容的母亲给他带了一个巴掌大的白色块状食物,上面还有他看不懂的图案。
“看这两个字,宝贝还记得吗,是你的名字呀……安宁的宁,枫叶的枫。”
“…爸爸妈妈希望宝贝…平安自由…”
那是宁枫第一次吃到营养液以外的东西,很甜,他记得那种甜味,也就记得了自己的名字,尽管从那之后也没人用名字称呼过他。
宁枫在炭火堆边摸到冷掉的半截炭块,捏到手中,在地上一下一下划出痕迹。
“不对,这里写错……”
青年写字的手臂猛然顿住,那道沙哑温和的嗓音亦戛然而止。
冒然出声的方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苍白的面容满是懊悔,低头尴尬的摸了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