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枫第一次对陌生兽人表现的不那么友善,抬手抚着额头,指节用力到发白,“你闻到了吗,那种难闻的味道。”
集市入口的气味很淡,越往里走气味越浓郁。
司南眉头颤动,冰蓝眼眸认真的看着宁枫的神情,点了头,他以为那只是因为环境艰苦所以产生的卫生问题,并没在意。
宁枫的眼眸变得暗沉,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感知,但刚刚那一瞬,他竟然在希望这只是错觉。
“那种气味怎么了?”意识到宁枫情绪非常不对,司南微凉的手掌握紧宁枫的手,掌心传递者彼此的体温。
宁枫深吸一口气,清亮的声音变的干涩,“在我的记忆里,同类相食的兽人,就会散发出那样的气味。”
那是从血肉里溢出的腐味,又或是灵魂,因为根本洗不掉,也不会因为岁月流逝而消散,直到死亡、腐烂。
司南的眼瞳微微凝缩,他并不是傻子,甚至因为被当作牲畜的那段记忆对人性有着更消极的理解。
所以刚刚那些人,吃人?
宁枫拉住了就要起身司南,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微微摇头,“不是他们,这种气味只在那些幼崽身上。”
刚打算把人都杀了的司南僵硬住,他依旧蹲在宁枫面前,满了半拍抬头,与那双满是认真的青绿眼眸对视,“只是幼崽?”
宁枫皱着眉心点头,他不管什么形势所迫,哪怕下一瞬就要死了,可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就是死都不能做。
兽人兽人,兽与人之间的那道线一旦逾越,就变成了兽,今天能为了活下去吃人,明天就能为了活的更好,吃更多的人。
可让宁枫匪夷所思的是,族长是干净的,那些幼崽的父母也是干净的,其他的兽人都是干净的。
只有那些幼崽,他们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吗?
宁枫敛眉沉思着,他实在看不出答案,也想不明白缘由。
司南眼神专注的看着宁枫,苍白修长的手指动作极轻的抬起,将宁枫垂落到眼前的银亮发丝拢到耳后,静静等待他的决定。
好像不管宁枫说什么他都会去做,比如,把某些罪恶扼杀在源头。
他没有不忍这种情绪,也没有同类的概念,毕竟在司南心里,只有他和白白才是一起的。
嵌入岩壁的炭盆默默燃烧,偶尔发出声响,火光将光亮与温暖一起撒在这个房间。
铁门忽然被敲响了。
“两位,肉汤好了。”岩羿用木盘托着两个一样大的瓷碗,有些泛白的汤水浮着油脂,里面盛着的几乎都是肉,没什么骨头。
没别的配菜,但是他们的调料还有一些,其他兽人饿狠了自然是熟了就想吃,但是岩羿担心做的不好吃会让“娇气”的青年心情不好,便去了浮末加了料酒,然后用调料新煮了一小锅。
闻着香味,岩羿的喉结动了动,他还是很急,急着达成交易,急着让族人都能活下去,随便吃了两块熟了的肉就再次折返。
岩羿等着铁门后的回应,故作轻松的勾了勾唇,万一食物好吃,就能谈成呢。
听着声音,宁枫抬眼思量片刻,他已经彻底冷静了,对司南微微点头,“开门。”
想不明白的事就别想了,找人问问不就行了吗,比如,这个送上门的铁山部落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