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你在害怕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活不久吗?你也想太多了吧,人生得意需尽欢,说不定下一刻师兄就来取我性命,那该你先哭呢。”
“我喜欢你。”沐攸宁在他唇上又再啄了下,大方承认:“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从前,她所说的喜欢甚至与相爱无关,是茫茫人海中的走马看花,轻如鹅毛,淡如白水,片叶不沾身;今夜,她口中的喜欢是种无法抗拒的毒药,明知毒性蔓延全身的后果,依然无悔地选择与之相偎相依。
沐攸宁的情感比常人要淡薄,谈及情爱更是未曾开窍似的,于她而言,活下去才是首要,除此以外,所有都似乎不值一提。
虽是有迹可寻,她这番话仍让赵清絃脑袋发懵,无法想象这一天来得如始突然,几乎是无视了她的肺腑之言,仅剩一句话不住循环。
“你……喜欢我?”
赵清絃依旧愣住未动,他不知她今夜受了什么启发,可还是希望她不要开窍,至少,对象别要是他。
逝者羽化于天地间,生者独活在人世中,由情爱结出的本就是这么难受至极的果实。
他喜欢沐攸宁,幸于她在情爱一字不开窍,不必经历此等痛苦,只心有隐忧,不时提醒她无论是男宠或护卫的身份,两人关系都应该是疏离的——理智是这么告诉他,嘴角却是压抑不住地向上扬起。
她喜欢他。
这四个字,比起念一万遍清心诀更能让人平静下来。
“为何是我?”
“我回答不上来。”
情爱原就是那么不讲道理,不挑时机,赵清絃对此倒不感意外,叹了一口气,没有追问。
沐攸宁自顾自地说起来:“你别去想尚余多少时间,我也不打算把余生全系在你身上,我们不谈往后,此时此刻,我只要你一人足矣。”
赵清絃失笑,眼睁睁看着沐攸宁扯开了自己的衣领,他轻柔地握上她的手,缠绵地叫唤:“沐姑娘……”
他见过太多为情爱自寻短见的人,沐瑶宫所修之道名为无情,他不肯定被强拉进深渊下的沐攸宁体现过人间七情六欲后,会否也像那些人一样丢了理智,可他无法放弃那样的暖意,即便知晓这是再自私不过的做法,也只能尽所能地护她周全。
赵清絃用力把她压在怀中——唯有这个愿渡他温暖的人,叫他无法轻易割舍。
沐攸宁眨了眨眼,静待他的话。
赵清絃侧首蹭向她脸颊,低声祝祷:“……愿你无疾无忧,百岁安康。”
沐攸宁忍俊不禁,自是听出他意有所指,抬眸直视,以吻纳下他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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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六章标题:刘禹锡《重寄表臣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