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年的西湖大秀上,她为品牌走过开场。
小鹿将皮箱在茶几上排放好,依次打开给她看。
五件珠宝分别独立托在绒布里,上面是剔透的玻璃罩子。
她只一眼就认出,正是那一夜西湖的秀台上,挂在她身上的琳琅坠饰。
最夺目的是一款空窗珐琅胸针,嵌合着成钻与海蓝宝石,形如教堂彩窗。
盒子里垫有一张白色卡纸,浮着凸起的暗花。
盛凌薇伸手取出来,翻到背面,是一串手写字迹——
“新婚燕尔,百年好合。”
初中那会儿,老师就总批评叶恩弥不好好写字。没想到多年过去,他依然如故。
倒自成一派风韵。只是横不平竖不直,撇捺结连,形根倾斜,没有一条端正扎实的筋骨,仿佛马上要飘飞出纸面。
她无端想到沈恩知规整挺秀的字迹。
都说字如其人,果然不假。
他送来的这几件珠宝,曾在秀台上紧贴着她的身体,回到后台卸下,还在皮肤上留出镶嵌般的印痕。
名家设计,黄金托底,各色珍稀宝石,工艺奇巧精绝,每一件都是世间独有的造物。
当年年底,她确实偶然听见传闻,说有一位身份神秘的年轻先生出手豪绰,一夕之间买下她在西湖大秀上的全套行头。
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是叶恩弥。
又作为她和沈恩知的新婚礼物,被他亲手放到酒店。
霎时间,肋骨之内传来麻木的隐痛。
怎么依然如故,隐约放不下。
无非是出于私心,想体会那个备受推崇敬仰、位居千万欢呼顶端的人,在私下里全身心地对她俯首称臣。
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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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霜发现叶恩弥好像抽了一夜的烟。房间天花板上有烟雾报警器,他就把自己封在浴室,瓷碟里按满烟蒂。
他平时瘾不重,压力大的时候会吸上两根,祛一祛体内的躁气。
从没见他如此。
在干燥无水的浴缸里泡了一整夜,叶恩弥本来皮肤就白,蜷曲委顿了一个晚上,像张揉皱的白纸。
眼睛也没精神没光亮。
“这是怎么了?”
陈霜问。
男人受挫受伤,无非事业感情。叶恩弥的事业正春风得意,之前在上海的复出首秀就摘下冠军,来伦敦又包揽头名和赛季MVP,这一点陈霜是知道的。
那就只剩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