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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沈恩知到英国读书。他天资卓越,专注稳重,又十分用功,只花了五年时间,取得两个学士学位,两个硕士学位。
这期间,仅仅回国三次。
第一次是在他离家一年多之后。叶澜在同他通话时支支吾吾,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哭着说叶恩弥走了。
沈恩知嘴上轻声细语地安慰,头脑却嗡嗡作响,像是被巨大的惊喜所震击。他的手里明明空无一物,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沉甸甸的劲力,要暂搁在桌面上才行。
沈恩知心中明白,那是他把年少所珍视之物,重新攥回手中的感受。
沈恩知果断订下归国航班。盛凌薇念的那所大学位于上海,他也因此选在浦东机场落地。拖着行李箱,打车往学校去,想给她一个惊喜。
一路堵塞,出租车辗转开到五角场。街边楼群商铺,琳琅满目。
这时收到她的消息:恩知哥,你在那边有没有谈恋爱?
沈恩知哑然失笑。简短回复:没有。
对话框里忽而冒出一张照片,眉清目秀的男孩,与盛凌薇并肩站在游船甲板上,背后闪烁着黄浦江两岸斑斓的霓虹。
她一手挽着男孩白净的胳臂,笑容明媚。
盛凌薇这时发来语音:“只给你看,记得帮我保密呀!”
她气息轻快,语调向上勾起,仿佛叶恩弥的离开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依然痛快地享受着爱情,尽兴过生活。
沈恩知面上神态安然,表情纹丝不动,轻轻打出一个“好”。
然后关上手机,开口请司机掉头回去机场。
一路上他深深吸气,体腔充盈一阵夏末的闷凉,往下压了压躁动不安的心脏。
剑桥是半个旅游城市。康河之上,总有小舟载满游客,往来浮**。
沈恩知常去的那家独立咖啡馆,有一面紧靠河岸,墙下潮水幽青。船只摇摇晃晃地经过,温柔的波纹一圈圈漾开。
船上亚洲面孔的游客在功放音乐。音量并不算高,却字字入耳。
——我没有被你改写一生怎配有心事
——我没有被你爱过恨过,写进情史,变废纸
这是沈恩知耳熟能详的一首歌。
他会些粤语,下意识地轻声跟唱:
“若自觉这叫痛苦未免过分容易……”
唇角一时抿住,就此收了声。他低头摘下眼镜,用手帕轻轻擦拭。
面上微澜,情绪薄如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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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那年复活节假期,叶澜生过一场重病,手术出院后才知会了沈恩知。他立刻飞回北京,探望大病初愈的母亲。
盛凌薇那会儿也刚到北京,于是主动提出要来机场接他。她新把驾照考到手,还不太敢上高速,所以叫上了男友来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