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薇撑起身体往那边走,从半开的房门伸了半截目光进去,发现沈恩知在收拾行李。
他卸任之后没再穿那种一丝不苟的正装,色彩倒是一如既往的深沉。他好像偏爱蓝色和黑色,站在顶光之下,也显得肃静而冷淡。
沈恩知感觉到有人来,没抬头,开口问,醒了?
盛凌薇点了下头。
他再不说更多,只说冰箱里的乌龙茶可以醒酒。
盛凌薇注视着他的手臂线条匀称,从衣橱中摘下一件套装,细致地展平折叠,放在摊开的行李箱里。她头脑还不够清醒,下意识问:“恩知哥,你要去上海了么?”
“嗯,过几天。”他终于移过眼来,旋即微微一凝,“薇薇,你们。”
“怎么了?”
盛凌薇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扶在门框边沿的手,指间闪烁着剔透的荧光。
“……没有,你别多想。”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要解释,条件反射般随手脱下戒指,放到卧室门口的角柜上。
沈恩知却忽然走近了,从口袋里摸出什么,轻轻放到粉钻边上。
是他在英国求婚时的那枚钻戒,曾经戴在她手指很长一段时间。
沈恩知精挑细选,款式素洁典雅,完完全全贴合她手指的圈口。
指尖在两颗钻石上各碰了一下,神志一丝丝回笼,盛凌薇笑了笑,把戒指拢进手心:“都很好看。”
床头柜有一面小型的水培玻璃花盒,她对着敞口松了指掌,泠泠两声金属入水的清响。
从外面望进去,花茎细长而缠结,隐约透出钻石流光溢彩的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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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知在数日后启程前往上海,临行前叶澜喊他小聚。走进湖心亭的独桌,才发现叶恩弥也在。叶澜用眼尾的余光频频观察两个人的面色,说小弥也快回杭州了,我们一家人吃顿便饭。
一家人。沈恩知不置可否,神态如常,直到远远看见有人被侍应生引到这边来。她不笑时眉睫冷艳,气质显得很凉,一笑又如星如火,照得人眼底发热。
盛凌薇施施然坐到他身边:“没等太久吧?”
沈恩知看着她衣裙摺边的一沿珍珠,数十颗并列排串,光泽细腻如同肌肤。
他薄唇启合,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另一侧的叶恩弥抢了先:“薇薇今天这么漂亮,再多等一会儿也不介意。”
于是沈恩知沉默下来。
叶澜离开沈家,整个人明快许多,也不爱端长辈架子,热络地聊起自己的近况。
沈家爷爷去世之后,叶澜再无顾忌,向沈州同提出离婚,然而进程并不顺利。他一生最看重荣誉和名望,叶恩弥年少出走几乎被他视作久远的心病,后来沈恩知行事低调,仕途上进展缓慢,也令沈州同颇感羞惭。
膝下一对双生子已经让他半生郁郁,更无法放任叶澜离他而去。
叶澜生**说爱笑,喝空了一壶茶才停下嘴,注意到盛凌薇心不在焉,有点走神,不由在她眼前晃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