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雍王妃,因为她是陆玄愔唯一的女人,因为她可能会生下陆玄愔的孩子。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知道了皇后与圣人约定,下一任帝王必须是陆玄愔的孩子。
他们怕她以后生下的孩子,所以先将她除去。
圣人并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和皇后的约定。
如果彻查她的死,总会牵扯出这些真相,难免会引来动荡,最好转移世人的目光,将陆玄愔要杀平王的原因安在他们谋害皇后身上。
如此倒是合情合理。
褚映玉顿时明白,或许圣人当年与皇后约定,是基于愧疚,基于皇后手里有威胁他的把柄。
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自然不喜一直被威胁。
他现在身体硬朗,还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有那么多儿子,选择的余地充足,何须急于一时。
所以这事不能让人知道。
褚映玉看着陆玄愔越发的憔悴,瘦削的脸棱角分明,眼里的戾气让人心惊。
没有皇后牵制他,她很担心他哪一天就动手连皇帝都杀了。
褚映玉每天都为他担心,直到发现他在府里乖乖地给皇后守孝,足不出户时,总算松口气。
秋去冬来,京城的第一场雪降下。
天气越来越冷,陆玄愔也越来越瘦,他每天都抱着她的牌位。
他也按时吃饭睡觉,正常歇息,但看着就是机械地进行着,仿佛这些只是为了活着。
直到有一天,陆玄愔接到了一个消息,突然出门。
褚映玉看着被留下的牌位,顿时急得不行,你要去做什么,为何要将她的牌位留下,带她一起去不行吗?
现在褚映玉已经摸清楚他的习惯,只要他去做一些危险的事,就不会带她的牌位去,像是担心她会害怕,或者污了她的眼睛。
但她都死了,怕这个干嘛?
过了几日,陆玄愔才回来。
褚映玉发现他眼里布满血丝,好像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脸上的胡茬纵横,还穿着出门时的那套衣服,没有打理过自己。
陆玄愔回来时,伸手就要拿起她的牌位,尔后看到手中残留的血渍,默默地去洗漱,换上干净的衣物抱起她的灵牌。
他轻抚着她的灵牌,一边说道:“映玉,我给你……报仇……”
从他断断续续的话中,褚映玉总算知道他这几天去做了什么。
他居然将褚伯亭一家四口和靖国公都关进地牢里,亲自审他们,让他们认了罪,将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
褚映玉有些愕然。
她原本还不甘心,自己死了,没有人揭穿孟芙有窃取静安郡主身份,褚伯亭一家四口和孟宗岳是不是快快乐乐地活着?
每每这么想,她就难受得厉害,凭什么让他们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