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案卷的当口,焦队告诉楚落:“死者被发现时,头部已有部分出现骨化状态,但其他部分尚有皮肉。我们对死者做了dna检测,去年十一月底的时候,他家属报了案,跟家属匹配过之后,我们才得以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年轻人家境很不错,生前就职于一个地理杂志,平时经常外出,对他这种人来说,进山是常有的事,所以他有丰富的野外生活经验,身体素质也不错。”
楚落点了点头,这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这个人进山时会选择独自一人当背包客,看来他对于自己的野外生活经验还是很自信的。只是有时候,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罢了。
案卷很快被拿了过来。死者叫朱良,年纪不大,只有岁,身高厘米。被人发现时身穿一套灰蓝撞色防水运动衣外套,内搭纯棉长袖黑t恤。
焦支队指着死者身穿衣服的图片,“这个尸体被藏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坳里,身上盖着枯枝。如果不是护楚员在山中巡查,可能很久都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尸体。”
楚落看了几张图,才开始发表意见:“发现时死亡的时间应该不长,按当时的气温来推断,估计在十天以上,肯定在十五天以下,十到十二天比较准确吧。报告上的死亡时间结论我认为是没问题的。”。
她在看的照片没有衣服,为了方便查体,衣服已被剪掉并收集取样。从照片上能看出来,死者眼眶以上至下腭的皮肉基本都已消失,露出了面部下面的骨骼,但头顶的皮肉尚在。
这种头部骨化过程在盛夏时可能只需要三四天即可完成。但在十月上中旬,需要的时间就要长一些,具体多久要看当地温度。
至于其身体其他部位皮肤剥脱的情况也都支持了这个结论。
焦支队点头:“是的,根据虫类活动的情况来判断,也是这个结论。死者身上除了枕骨上的钝器伤,并未发现其他伤口。”
楚落把死者的照片都看完了,也清楚,除了枕骨部位的粉碎性骨折,身上未见其他伤口。当然,因为表皮部分都已发生腐烂或剥脱的情况,已经无法确认表皮和皮下是否有伤口了。至少骨骼方面,其他部位基本无损害。
基本可以认定,颅骨粉碎性骨折,就是致死者死亡的原因。
但楚落还想确定下这是不是唯一的原因,便去拿毒检报告。结果都是正常的,半未检出任何有致命作用的毒素。
对死者尸身各个方向和部位重新看过之后,楚落道:“死者身上未见其他伤口,只有这一处致命伤,这个凶手真冷静啊!一击毙命,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无论是力道还是心态,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说到这儿她看了眼焦支队,焦支队似乎猜出她在想什么,“从这一点来看,凶手有可能并非第一次做案,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楚落没否认:“是,做这种案子时,心里要克服的因素不少。当然也不排除天性冷血到极致且体质又强的,可以在第一次做案时就达到这种程度。但这只是一种概率较小的可能而已。更大可能则是说明,凶手是个惯犯。”
“同样的事他做过不止一次,所以他在害死朱良的时候,才会既从容又能达到一击毙命的程度。”
楚落说到这儿,拿起那张枕骨照片仔细看起来。
她这一番话却说得焦支队心里有些热,因为他之前也有类似的猜想,照这么说,这个案子就不是单一的个案,而是个系列凶杀案。凶手说不定事先就了解死者的行踪!
他之前限于没有明显的证据,且经费有限,就没有做进一步的调查。而楚落这个说法,无疑从另一面证明了他之前的推测是有根据的,并非无的放矢。
他坐在楚落旁边,注意到楚落正凝神观看着颅骨枕部伤口的情况。
楚落看完这张图,随后又把法医的鉴定书拿了起来,“扁平条状物,怀疑是扁的木棒?”
楚落看了一眼,随后指着伤口的中心点,跟焦支队说:“从碎裂伤的情况看,我觉得凶器不只是扁平的条状物,这个条状物还应该是微弯的弧形。”
“法医从骨缝和皮肉中找出了槐木的碎屑,这是不是说明,凶手所用的凶器是一个槐木做的扁担?”
“或许,这也能说明,为什么死者杀人后没有把尸体掩埋起来?可能就是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吧?”
一个刑警奇怪地说:“谁会带扁担进山呢?带把铁锹或者木棒还差不多。铁锹可以挖东西,木棒可以防身。扁担又不方便,两头还有吊着的金属勾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