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忽然明白了,那熊正是一个竖起耳朵的姿势,它既是装饰,可放在壶耳位置,又是一种暗示:让人仔细去听。
“这就是我说的巧妙之处。”王祐咧着嘴,用一种面具般僵硬的表情,喃喃道,“可他为什么要留这样的提示?实在是让人脊背发凉……”
在地下挖洞,本就呼吸艰难,这下更是觉得满目幽深。刘基忍住深呼吸的欲望,收摄心神,问王祐:“这水声可能是黄泉水,往这边挖,岂不是更危险?”
王祐摇摇头:“豫章低湿多雨,小墓只能靠封堵,大墓却必须做好排水。这里头应该埋了有陶管,能将水排到地下更深处。如果那太史慈说的没错,那他要的地方不会离陶管太远。”
他们朝着王祐指示的方向挖过去,没过多久,便显然感受到土质发生了变化。再后来,便不仅有土,还分明混了木炭和青膏。
王祐脸上泛起兴奋的红光,他抡起锤子去砸,闷声在地底震耳欲聋。随着声音陡变,他们终于破开一堵墙壁,里面现出另一个陪葬器物坑。
刘基差点摔倒在地。
他以为有一支军队蹲伏在地底。
在他们眼前,一排排人型架子延伸到烛光之外,上面挂满了漆兵、漆甲。
≈lt;图片txt无法显示≈ot;≈gt;错金银四神铜当卢,花纹细节和文中描述不同,位置有所变化,但朱雀、青龙、白虎,都是一样的。文中所写是出土的另一枚,未能拍摄。
作者的话
雷克斯
作者
--
车马坑位于刘贺墓西边,有五辆真车,二十匹真马,共出土八十枚举世无双的精美当卢,这都是真的。出土时,车是拆成部件分在不同漆箱内的,大家以后可以脑补刘基吭哧吭哧拆车的画面。
第十一章错金银四神当卢(阴篇上)
——公元前年·元平元年——“王子阳的方向错了,漆兵漆甲一定还是幌子!”龚遂满头汗珠如豆,着急地在堂上打转。“我以为你决心帮陛下了,才说与你听,你怎么反而急了?”上官皇太后有点恼火。刘贺为了不让外面任何人找到龚遂,竟把他禁闭到了长乐宫中,因为自安乐担任长乐卫尉以来,他们把宫里的人几乎都换了一遍。而这龚遂也没闲着,一天三次地来拜见,变着法子,引导上官给他说外面的情况。其实上官久居深宫刀光剑影当中,是很难被撬开嘴巴的,可刘贺只在梦里跟她说过不要看龚遂的眼泪,现实里却没有提醒,这就让她对这位老人家涕泗横流的本领有点招架不住。龚遂还絮絮给她说了不少和刘贺相处的往事。虽然听着荒诞不经,但上官自幼以来,身边只有霍光和上官桀两人的眼线,从来没有一个像龚遂这样的臣子陪伴左右。她有时想,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呢?所以她终究没扛住,把安乐找来,旁敲侧击地了解了一番,又告诉了他。可刚说完,就见龚遂脸色大变。龚遂说:“老臣确实是为了陛下!陛下把大将军请到桂宫,又准备兵甲、射猎,大将军一定会怀疑是要对自己下手。大将军心有防备,要不是直接托辞不露面,要不就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老臣推测,大将军一定会寻一个由头,带兵前往。”“你的意思是,陛下如果动手,就会失败?”“不,上面这只是符合常理的计谋,可陛下偏偏是个不合常理的……”龚遂说得理所当然,让这句带有犯上意味的话都仿佛变得司空平常,“臣想,如果这才是陛下想要的结果呢?他就是要让引诱大将军全副武装而来,现出造反之状!”上官平常不怎么想这些,思考片刻,反而忍不住眼睛一亮:“这样不就有机会……”“不对。”龚遂的表情却非常严肃,“不对!哪怕是师出有名,可两者终究实力悬殊,要是逼急了,反而会导致更糟的结果。那些漆兵漆器,与其说是拿来搏斗的,倒不如说,是用来做它们本该做的事情……”偌大的宫殿里,忽然显得静默无声。“…
——公元前年·元平元年——
“王子阳的方向错了,漆兵漆甲一定还是幌子!”
龚遂满头汗珠如豆,着急地在堂上打转。
“我以为你决心帮陛下了,才说与你听,你怎么反而急了?”
上官皇太后有点恼火。刘贺为了不让外面任何人找到龚遂,竟把他禁闭到了长乐宫中,因为自安乐担任长乐卫尉以来,他们把宫里的人几乎都换了一遍。而这龚遂也没闲着,一天三次地来拜见,变着法子,引导上官给他说外面的情况。其实上官久居深宫刀光剑影当中,是很难被撬开嘴巴的,可刘贺只在梦里跟她说过不要看龚遂的眼泪,现实里却没有提醒,这就让她对这位老人家涕泗横流的本领有点招架不住。
龚遂还絮絮给她说了不少和刘贺相处的往事。虽然听着荒诞不经,但上官自幼以来,身边只有霍光和上官桀两人的眼线,从来没有一个像龚遂这样的臣子陪伴左右。她有时想,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