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光幽暗,裴御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开了盖的木盒上。
泛黄的竹简让他剑眉一皱。
脚步一顿,很快又回过神来,捻起那竹简摩挲:“今日雪大,竟将年少时的荒唐冲洗了出来。”
姜芷璇侧身,凝着他那满腔的坦荡,心却好似如细针般扎过。
她本想装睡装作毫不知情,可此刻她还是忍不住想问:“十年阳寿,王爷未免对自己太过狠心。”
啪嗒一声,竹简裂成两段,他随手一扔,将帘子掀起,俯身轻拥住她。
“年少无知荒唐言语,做不得数。”
话落,他轻点她鼻尖:“黄太医说你身子无碍,我这颗心总算放进肚里,芷璇你可知,我愿坠入阿鼻地狱换你一世安榆……”
没等他话落,她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话已至此,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王爷这么晚出去,是去忙公务了吗?”
男人紧了紧裹住她的被角,身子一动,他身上那淡淡的白芷香压过浓浓的檀香袭进了鼻腔。
白芷香,是女人用的。
他真是去找沈知韵了,为什么?
指尖沁入血肉,她想无论是何缘由,只要他坦诚以待,她便相信。
他们曾在神明前立誓,恩爱两不疑,白首不相离。
他不会亵渎神明。
然而,他却说:“是啊,这公务颇有些繁琐。”
她垂下眼眸,心蓦地沉了下去。
他说谎了。
可偏偏她五识灵敏,可偏偏他骗不了她。
细细麻麻的痛涌入全身,她止住了他往下摩挲的手:“王爷,改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