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副本里的身份设定,他们只是一群身无分文的应聘者,而那些老人,个个都是腰缠万贯的富豪。
“不知道。”庄杭开了个玩笑,“我们唯一比他们多的,估计就是还没用完的人生了吧。”
临睡时,庄杭忽然想到今天贺濯川对着安洵发火的样子,于是问:
“为什么对安洵的敌意这么深?”
贺濯川原本正打算上自己的床,听了这话非常自然的转了个身,来到庄杭的床铺前。
“想知道?让我上床。”
他穿着一件庄杭的宽大白t恤,长长的黑发垂落在胸前,看上去像是撒娇的女朋友,庄杭脸色一红,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我接下来会讲一件让我有点伤心的往事,如果你不抱着我的话,我讲不下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点苍白,唇间虽然含笑,但笑意并未达眼底。
庄杭心中一动,侧过身体,将手臂横在枕头上。
贺濯川爬到他身边,舒舒服服的枕上他的手臂。
“咳,那我就开始说了。”
“我的妈妈,也是在我七岁时去世的……”
育婴堂()让我抱着睡
贺濯川从来没有跟别人分享过他小时候的事。
就连他的亲生父亲第一次把他接回国内,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贺濯川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挺好的。
可就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副本世界里,黑暗潮湿的床铺上,贺濯川枕着庄杭的手臂,非常自然的把自己童年的所有经历全部倾倒了出来。
正如他所说的,他的母亲在他七岁时猝然逝去,离世前甚至没有把他的存在公布于世。
贺濯川独自一人在家呆了八天,才被前来处理母亲遗物的社会工作人员发现,人们这才知道,在外一直标榜自己单身的交际花,居然有一个七岁的私生子。
而这个时候,贺濯川已经吃光家里的存粮,饿的把鱼缸的金鱼捞出来吃完了。
“你吃过金鱼吗?活着的那种。”贺濯川的声音在黑暗里流淌着一股湿凉,“一开始放进嘴的时候还会在舌头上弹动,等到直着脖子咽下去之后,嘴里还残留着一股腥冷的余味。”
庄杭收紧了抱着贺濯川的手臂,感觉到怀里瘦削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能让一个七岁的孩子记到现在,想必是件让他印象很深的事情吧。
“自从那以后,我就在儿童福利院里长大,直到两年后亲生父亲找到了我,把我接回了国内。”
贺濯川的头往庄杭脖子里埋了埋,柔软的发丝扫过庄杭的下颌:
“所以,我才在安洵说他的身世时反应那么大——他几乎与我小时候的经历一模一样。”